最后的真相

可是，上楼梯接近地表，居然能听到车的声音。

艾琳的眉头紧锁，她意识到形势已经完全脱离了她的掌控。费利希亚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哭腔：“不行！这太危险了！”但艾琳的眼神坚定，她知道她们没有别的选择。

“我们没得选，带阿玛拉去安全些的地方，别回小镇，去城里面找个旅馆住下都可以，避避风头。他们是来找我的。”艾琳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决绝。

阿玛拉沉默了片刻，低声说道：“你这并不是在想抵抗的意思……”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仿佛看穿了艾琳的内心。

艾琳的心猛地一沉。她和阿玛拉明明是陌生人，怎么会一瞬间彼此看穿？她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个问题，只是低声说道：“抱歉。”然后，她没有解释，向着反方向离开。

费利希亚还想说什么，但爱丽丝拉住了她：“先别管这么多了，赶紧走，把阿玛拉安置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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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琳离开宿舍监狱后，来到了旧校区的后门。天色已渐暗，她刚想推门，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手慢慢放了下来，把背包丢下，缓缓举起双手，转身。

身着黑衣的不明身份特战武装人员持枪瞄着她，她的身上全是激光指示器的红点。看起来是先遣侦察部队，一开始全在雾气里所以看不到，他们的间距不算特别大，除了警戒艾琳的，还有警戒周围的，甚至连学校的窗户也没有放过。他们都是清一色突击步枪，有防化服、防毒面具、夜视仪。

并且可能还不是他们的全部人，对面也就是学校前大门估计还有封控警戒的单位。

艾琳识趣地丢掉了手中的枪与手机，任凭两个分出来的士兵踢开她的随身物品并为她戴上手铐。

“你们应该不是手机厂商吧？A Cult不应该是这样的。”艾琳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

白发苍苍的技术组组长从特战部队后面走了出来。他虽然穿了些防具，但并不是全副武装。他似乎并没有对艾琳抱有过高的警惕，也不知道是疏忽还是根本不担心。

“孩子，你怎么知道我们并不是手机厂商的？”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好奇。

艾琳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很困难的问题：“你们有一个市面并不售卖的产品叫做SCPhone S30 Ultra，并且你们频繁地为我找枪店的外送订单进行掩饰，不然我买不到子弹，进不到货就更不用说继续进行。”

技术组组长点了点头：“这个手机名是从你的梦话里面截取出来的，手机是能被窃听的。”

领头的士兵，也就是Mu-13特遣队队长，皱了皱眉：“？”

技术组组长笑了笑：“没关系，能告诉她。你绝对猜不到这一次行动获得的哪一级的授权。总之，能够在一个随时会被抽取去当D级消耗人员的半病态环境生活成长，真是难为你们了。不过也多亏了这个环境有制度漏洞我们才得以介入。孩子不应该去面对这些的，A Cult这个组织和蛇之手那些家伙有的一拼。”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来给你们分析一下吧，孩子们，你们知道你们要面对的是什么异常吗？”

Mu-13特遣队队长接着说：“总体来说，这是认知危害异常。如果通过观察某些物品或实体会触发异常反应，或者产生不符合常理的其他反应，那么就归类为认知危害。请注意，我们讨论的范畴是认知危害异常，而不是传统心理学疾病问题。”

白发苍苍的技术组组长点了点头：“没错。认知危害是指那些通过传统五感感知后会带来危害的异常事物。在文书上，可以将其理解为一种对‘模因’这种文化信息传承单位的‘有毒性’的描述。认知危害会对人的认知产生破坏。而Gammer-5之所以撤退，是因为经过评估后，没有发现信息危害爆发的迹象。那么，什么是信息危害呢？比如，如果我仅仅知道某个高中的存在，就会突然感到极度不适——不是普通的害怕，而是一种即使不再害怕，仍然感到不舒服的状态——这就属于信息危害。但现在，我们都知道这个地方的存在，而大家却都安然无恙，所以只需要进行传统的情报封锁即可。”

技术组组长看起来胸有成竹。

“那么，为了更好地理解这一切，我们需要引入一个概念——模因触媒。小伙子们作为Mu-13的成员，我相信你们也接触过一些相关知识。现在，告诉我它的定义，也给这位小姑娘讲解一下。”他看向Mu-13特遣队队长。

Mu-13特遣队队长清了清嗓子：“模因触媒是一种需要通过感官接触才能起效的特殊信息载体，属于认知危害。所有的模因媒介都是认知危害，因为它们不能在没有某种途径观察的情况下接触异常信息。”

白发苍苍的技术组组长点了点头：“说得对。模因触媒装载了大量经过预先处理的异常信息，它可以利用庞大的信息体量造成伤害，或者通过硬性反复传递信息来产生影响。对于人类受害者，这往往会引发一些明显的大脑现象，例如因信息量过大导致的突触饱和，或者因无法承受信息流量而造成的神经元损伤。如果症状严重，可能会引发疾病，最具代表性的是癫痫，甚至可能更严重。”

他看向艾琳：“模因触媒可以通过多种感官产生作用。小姑娘，你也和那些灵体异常有过接触，你当时的感受是什么样的？”

艾琳低声说道：“可能会呼吸困难，心跳加快之类的。”

技术组组长点了点头：“这就说明你接触到了灵体异常的直接攻击手段——模因触媒。只不过，你接触的触媒可能属于相对温和的类型，量不大，不至于致命。不同的触媒有不同的作用时间，有的很短，有的效果很持久，甚至有的不可逆。而且，模因触媒并不一定都是致命的，有些只是降低个体的行动力，或者对个体的记忆产生影响。”

他继续说道：“现代脑科学仍然有许多未知领域。人类看到、听到的一切，都会转化为视听信号传递到大脑。而其中带有异常性质的信号，最方便传递的便是借助多频段的光。通过特殊的影像信号转化，大脑会产生特定的异常神经信号，从而对神经系统造成损伤。因此，模因触媒作为一种认知危害形式，最常见的是通过视觉传递，当然，它也可以通过听觉、嗅觉、味觉和触觉等其他途径起作用。”

技术组组长看向Mu-13特遣队队长：“你们可以看到，我们的Mu-13队员们面对那些鬼魂时完全不怕，受影响较小甚至完全不受影响。这主要是因为他们拥有较高的认知阻抗系数（CRV）。这一点在某种程度上可以体现在情绪和性格上。你们看，这些小伙子们是不是都很沉默寡言？这说明他们很难被模因影响……当然，还有部分特遣队员服用了名为‘模因疫苗’的药物，通过抑制大脑皮层的神经元来抵御模因抹杀触媒的影响，从而更好地执行任务。不过，我们今天重点讨论的是CRV。CRV用于描述个体对认知与信息危害以及异常模因的抵抗能力。”

他转向艾琳：“艾琳小姐，经过对你脑电波和各种生命体征的检测，你的CRV非常高。考虑到你的日常生活作息不算特别离谱，也没有表现出明显的可塑性，这只能说明你的先天条件不错。当然，目前也不能排除异常对你产生的影响，因为当地的异常与你有关。”

艾琳的心跳加速，她意识到他们已经掌握了太多关于她的信息。

技术组组长继续说道：“那些鬼魂只是附带产生的现象，并不是当前这片区域的主要异常。我们现在面对的是一种具有潜伏期的认知危害异常，它有一个触发开关。如果我们杀死你，艾琳小姐，异常就会以某种形式突破收容，颠覆现有的世界——不仅仅是我们的认知，还会导致现实扭曲。原因在于，既然已经确定你不是异常本身，那么我们基本可以确定，你大脑中的那些怪梦就是对异常最直接的描述，因为那些都是真实的，我们可不想Euclid级的异常突然变成Keter级灾难。”

艾琳的声音有些颤抖：“真实？”

技术组组长点了点头：“那些事情已经发生过，只不过不是在当下的现实中。你已经在怀疑那些梦是你经历的一切，不是吗？”

艾琳沉默了，她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恐惧。她知道，他们已经看穿了她的想法。

技术组组长最后说道：“不用试图隐瞒了，艾琳·桑德森小姐。基金会的测谎设备也与异常有关，而且你的想法已经写在脸上了......或许我们可以先离开这里，虽然刚才已经进行了一顿清扫，但是可能还不够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