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略显拥挤的奶茶店里,空气仿若被无形的手攥紧,因这尴尬氛围而彻底凝固。奶茶的甜香此刻也变得黏腻压抑,灯光昏黄,好似也被这沉闷的气氛压得黯淡无光。
叶嘉佑张了张嘴,喉咙却似被砂纸打磨过,干涩得发不出一丝声响。他的双手局促地在身侧握紧又松开,眼神满是挣扎与犹疑,几次鼓起勇气,却又被莫名的紧张生生噎了回去。
叶婉清瞧着这般情景,心里七上八下,眼神如受惊的小鹿,在叶嘉佑和顾梦漓之间来回慌乱游移。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揪着衣角,指节都因用力而泛白,像是在这尴尬的漩涡里,试图抓住最后一丝平衡。
打破沉默,声音带着一丝急切与尴尬,像受惊的小鸟般蹦了出来:“那个,要不我先到那边的桌子上,你们聊。” 话一出口,她便如脚底抹油,匆匆跑到了对面的桌子旁,逃离这让人窒息的氛围。
刚坐下,叶婉清便瞧见乔景洪也坐在那儿。
乔景洪只是漫不经心地瞥了她一眼,脑海里丝毫没有将眼前这个女生和自己班里的同学联系起来,便又自顾自地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他的眼神空洞,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敲打着,似是在回味着什么,又像是在逃避着什么。
这边,叶嘉佑望着叶婉清离去的背影,深吸一口气,再次鼓起勇气。他的声音微微发颤,带着几分期待与忐忑:“那个,顾梦漓,我想问你三年前,你是不是出现在一个巷口,是我当时救了你。”
这话,像是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千层浪。乔景洪听到这儿,浑身猛地一震,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那个男生,可不就是叶嘉佑嘛!他清楚地记得,自己当时在巷子里堵住了顾梦漓。
雨幕愈发厚重,豆大的雨点砸在地面,溅起层层水花,街边的路灯在雨雾中散发着微弱的光晕,将这黑暗的小巷映照得影影绰绰。
“这个小娃娃,长的真像小天鹅,可给哥玩下了。” 乔景洪嘴角挂着一抹邪笑,是将手中的棒子裹挟着恶意,毫不留情地朝着顾梦漓的左腿挥去。
棒子与腿骨撞击的瞬间,顾梦漓只觉得一阵钻心的剧痛从腿部传来,仿若有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同时刺入骨髓,她的左腿像是被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瞬间击垮,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嘴里溢出痛苦的呜咽。
顾梦漓满心都是恐惧,想要反抗,可还没等她做出动作,乔景洪的几个巴掌便如雨点般落在她的脸上。
每一下,都像是一记重锤,打得她脑袋嗡嗡作响,脸颊瞬间红肿起来,嘴里弥漫着一股铁锈般的血腥味。
她痛得尖叫起来,那声音在狭窄且被雨声充斥的巷子里回荡,充满了绝望与无助。
也正是这声尖叫,穿透了雨幕,引起了叶嘉佑的注意。
他来不及多想,顺手操起便利店门口的椅子,朝着乔景洪的后脑勺狠狠砸去。“砰” 的一声,乔景洪两眼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小弟们见状,吓得脸色惨白,不敢吭声,架起乔景洪便匆匆逃离,身影很快消失在雨幕之中。
顾梦漓惊魂未定,当她看到救自己的是叶嘉佑时,心脏猛地一缩。她不敢直视叶嘉佑的眼睛,慌乱之中,瞥见远处散落的栀子花。花瓣在雨中被打得七零八落,叶嘉佑也看向散落的栀子花,没有再说什么。
他迅速脱下自己的外套,轻轻盖在顾梦漓身上,而后小心翼翼地抱起她,朝着自家的车跑去。一路上,雨水打湿了他的衣衫,可他的目光始终坚定,带着顾梦漓直奔医院。
也就是在那一刻,顾梦漓发现叶嘉佑的绅士,心底悄然种下了喜欢的种子。 “是,三年前,那个女生是我。”顾梦漓回想起当时的样子,还是告诉了叶嘉佑。叶嘉佑终于知道了真相,刚要开口,却被顾梦漓急切地打断:“我跳级了,我初三成绩优异,跳级保送到了高二,得知你选择了理科,我就选择了理科,却不知道老天爷这么有幸的把你放到我的身边,所以我们就成为了同学。”
气氛沉默了后顾梦漓又说了“我跟你说个故事吧,我有个朋友在初二那年,有个男生出现在初中部的主席台上,她第一眼就喜欢上了那个男生,后来她每天放学都会经过高中部,为的就是遇见这个男生,可是这个男生没有正眼的看过这个女生,可能也就那一次全校的校园文艺会上,两人对视过一眼,后来在巷口遇见了,可是男生却又忘记了。所以,叶嘉佑,我……”
没等顾梦漓说完,乔景洪突然出现,阻断了她后续的话,他脸上带着一丝不自然,强装镇定地说道:“那个,你们都在呢?”
顾梦漓无语地看向乔景洪,眼中满是厌恶与不耐烦。
乔景洪想起来那件事,有点不好意思地面对顾梦漓,犹豫片刻,还是自讨没趣地说道:“对不起,当年的事,我是受了某人要求才打了你,我现在明白了,我喜欢的人还是你。”
顾梦漓瞬间怒火中烧,直接拿起杯子,狠狠朝他身上砸去,怒声说道:“这样都两清了,还有我已经知道是谁,这件事我已经不会再追究了,我始终就是不喜欢你,我的心永远不会变,你还是回到你的原来的学校吧,没必要在这浪费时间。” 说完,她眼眶泛红,转身便走出了奶茶店,甚至没有和叶嘉佑说一声再见。
叶婉清看着这局面,忍不住对乔景洪说道:“喂,你就不应该破坏这段感情的。” 说罢,便追着叶嘉佑一起离开了奶茶店。
顾梦漓回到家,满心的委屈与愤怒无处发泄,生气地打着心爱的小熊,嘴里嘟囔着:“什么人啊?我就差一点说完了。”
顾珩看着顾梦漓一回来就是打着小熊,走进房间把熊抢走,一脸疑惑地问道:“姐,你干嘛对一个熊过不去?”
顾梦漓不想说话,满心的烦闷让她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于是生气地躲进自己的被窝里。
顾珩无奈地叹了口气,把熊顺了顺毛,放在床头,关了灯,轻轻离开房间,还贴心地带上了门。
第二天,上体育课的时候,阳光炽热地洒在操场上,空气里弥漫着燥热的气息。
顾梦漓坐在篮球场的椅子上发呆,心里一直想着昨天的事,怎么也想不明白。
周围同学们的欢声笑语,篮球撞击地面的砰砰声,此刻都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对周围的一切充耳不闻。
就在这时,有人大喊:“小心!” 可顾梦漓还没反应过来,一个篮球便如炮弹般砸中了她的额头。
剧痛瞬间袭来,疼得她眼泪夺眶而出,她下意识地捡起球,朝着那个人身上扔去,那人却一声不吭。顾梦漓心里正纳闷,谁啊?不小心打了他还不生气,抬头一看,却见叶嘉佑皱着眉站在自己的面前。
原本还想说话的她,因为在篮球场上一直晒太阳,突然眼前出现了重影,只觉得天旋地转,脑袋一阵昏沉。
叶嘉佑看着她即将就要倒下去的时候,立马上前扶住她,将她打横抱起来。顾梦漓又在一次躺在叶嘉佑的怀里,迷迷糊糊还能听见有同学说:“叶少居然抱女生了。”
周围同学的目光纷·纷投来,有惊讶,有羡慕,有好奇。
叶嘉佑却丝毫不在意,抱着顾梦漓,脚步匆匆地朝着医务室走去,眼神里满是焦急与担忧,他的心跳急促,怀里的顾梦漓让他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强烈的保护欲,仿佛此刻,整个世界只剩下怀中这个柔弱的女孩。
而顾梦漓,在半梦半醒间,感受着叶嘉佑有力的怀抱,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心里有一股暖流悄然涌动,她知道,从三年前那个雨夜开始,这个男生就已经在她心里占据了无可替代的位置,而此刻,她多么希望时间能够永远停留在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