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临我十岁那年,姜雪宁被薛家推进冰湖。我捞她上来时,她攥着我的玉佩说‘燕临,我永远不会背叛你’
他抚过剑穗上干枯的梅瓣,眼神比雪还冷
燕临后来她戴着凤冠对我说,那句话只是孩童戏言
沈昭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帕子上绽开星点血梅。
燕临你的病…
沈昭旧疾而已…
她将染血的帕子攥入掌心,笑得云淡风轻
沈昭倒是侯爷该忌酒了。浮生醉入髓,最忌以烈酒浇愁。
燕临瞳孔骤缩
沈昭已抱着药匣退至门边,月光为她单薄的身影镀上银边
沈昭三更了,侯爷若不想伤口溃烂至骨,还请安歇
她转身时,燕临瞥见她后领下隐约的鹤形疤痕,与记忆中姜雪宁的伤疤完美重叠。
更漏声咽,一缕血丝顺着沈昭唇角滑落,在雪地绽成红梅。她展开掌心,那团染血的帕子里裹着从燕临伤口取出的毒血——足够配制浮生醉的解药了。
宫墙外忽有琴声破空而来,是谢危在弹《广陵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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层霄阁三层的鎏金雀替上悬着十二盏走马灯,灯影里浮着西域进贡的瑞麟香。
燕临将酒盏重重磕在案上,盯着对面正用银刀剖开炙羊肉的沈昭——这女人竟将蒙汗药掺进他酒中,若非他早被浮生醉蚀得百毒不侵,此刻怕已成了她砧板上的鱼肉。
沈昭侯爷再盯着这盘肉,民女要疑心您想生啖人肉了
沈昭将切好的肉片推到他面前,指尖银刀寒光流转。
燕临捏碎酒盏,瓷片刺入掌心
燕临今日跟踪我的黑羽卫少了三人,沈医师可知他们去了何处?
沈昭许是去城西买糖人了?
她舀了勺冰镇樱桃酪
沈昭听闻张遮大人今早带着皇后娘娘出宫...
话音未落,走马灯突然齐齐熄灭。
沈昭在黑暗降临的刹那旋身跃起,银刀劈开两支弩箭。
燕临的剑光比她更快,三具刺客尸体尚未倒地,他已扯着她滚向屏风后。血腥味混着硝烟炸开,整面雕花木窗被火雷轰成碎片。
燕临天教的雷火弹
燕临将沈昭压在身下,玄甲被气浪掀得发烫
燕临你身上究竟有什么值得他们动用死士?
她攥着他肩甲喘息,唇间忽然尝到铁锈味。一支玄铁箭穿透他右肩,箭尾雕着浴火凤凰——平南王府影卫的标记。
沈昭背着燕临跌进后厨地窖时,他伤口流出的血已泛着靛蓝色。
沈昭箭镞淬了牵机毒
她割开他衣襟,指尖拂过青紫的脉络
沈昭侯爷若肯信我,需用金针封住心脉
燕临喘息着攥住她手腕,目光涣散
燕临你怎知...这是平南王府的毒...
地窖顶棚传来凌乱脚步声,刺客正在逼近。沈昭拔下髻间银簪,就着灶台余温将簪头烧红
沈昭三年前沧州瘟疫,平南王用此毒屠了三个不肯归顺的村落
她突然将滚烫的簪尖刺入自己掌心,蘸着血在他胸口画符
沈昭侯爷可听说过“以毒攻毒”?
燕临在剧痛中看着她的血渗入自己伤口,那些靛蓝色毒纹竟如活物般退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