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危燕侯爷选的地方妙极,正好让平南王看着他的罪孽开花结果。
燕临滚
燕临的剑气削断谢危的琴弦,将沈昭轻轻放在新挖的土坑旁。她染疫溃烂的手指忽然动了动,在碑上划出歪斜的“无”字。
三日后,璜州百姓看见燕临赤足背碑上山。玄甲弃于山脚,他胸前挂着沈昭的银针囊,背后石碑刻着:
无名冢,葬乱世痴儿怨女
沈昭的骨灰坛放在碑前时,突然滚出个玉瓷药瓶。
燕临打开后放声大笑,笑得山鹰惊飞——瓶中是他当年在沧州中的浮生醉解药,标签背面写着:
赠昭昭的小将军,药苦,记得配饴糖
暮春三月,燕临在碑旁结庐而居
每夜子时,他会对着满山萤火熬药,将新试的解毒剂倒入山涧。这夜药罐将沸时,忽有染血的素手接过蒲扇
沈昭侯爷这方子错了两味药
沈昭的白衣缀着坟头草屑,锁骨下的凤凰符被新烙的伤疤覆盖。她将饴糖塞进燕临僵硬的掌心,指尖点着碑上未干的血字
乱世未终,痴儿怎敢先死?
山脚下,谢危焚烧着瘟疫幸存者的名册。最后一页浮现血字密令
平南王妃携玉玺现身南疆
他抚过琴弦上新系的婴孩胎发,轻笑没入晨雾
谢危好戏...才刚开始...
璜州城的杏花扑簌簌落在药炉青烟里时,沈昭正握着稚子的小手教她分拣当归。
燕宁娘亲,当归是让爹爹归家的意思吗?
孩童踮脚去够案头的饴糖罐,腕间银铃铛叮咚作响——正是燕临用断剑熔铸的。
沈昭望着檐下晃动的长明灯,灯罩上还染着三年前瘟疫时的血渍。她将当归片浸入蜜罐,轻笑道
沈昭当归不归,不过是痴人自缚的念想
话音未落,药炉突然爆起青烟。沈昭旋身将孩子护在怀中,袖中银针已钉穿窗外黑影的咽喉
是谢危的白鸽,爪间绑着半片染血的玉玺残角。
暮色漫过青石板街,燕临扛着柴刀推门而入。玄甲换作粗布短打,眉骨那道旧疤却依旧凌厉如刀。
他拎起白鸽扫了眼密信,随手扔进药炉
燕临谢危这老狐狸,还在找平南王妃的玉玺
火苗舔舐信笺的刹那,沈昭瞥见“燕宁”二字在灰烬中闪现——那是她给女儿起的名字,刻在长命锁上的字迹与燕临剑柄的“宁”字如出一辙。
子夜,沈昭在晒药院埋下第七坛解忧酿时,忽闻《广陵散》破空而来。
谢危的白衣悬在百年杏树枝头,琴匣上落满陈年血垢
谢危沈姑娘可知,你埋酒的位置,正是平南王妃当年藏玉玺的密道?
沈昭少师漏夜前来,是要为旧主讨债?
沈昭的银针在月下泛着冷光,袖中暗扣的醉骨香随风散开。
谢危抚过琴弦上缠绕的婴孩胎发,轻笑如叹
谢危我是来道贺的。当年赌你们必成怨偶,如今输了,合该赠份贺礼
玄铁琴匣轰然开启,露出冰封的襁褓
沈昭踉跄半步,腕间银铃炸响如惊雷。燕临的柴刀已架在谢危颈侧,却见他指尖轻弹,冰壳簌簌剥落,露出婴孩心口处的凤凰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