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纹丝未动,铁蒺藜在离他三寸处齐齐坠地——亭柱上嵌着的磁石早布下天罗地网。
云蘅(陆昭宁)世子爷的机关术,倒是尽得定国公真传
她拔出绾发的焦骨簪,轻轻一旋,簪头东珠裂成两半。
半枚染血的玉玦落在茶盘里,刻着“陆”字的缺口处泛着诡异的青芒。
宋墨的瞳孔骤然收缩。这是当年定国公府祠堂供奉的龙凤玦,他母亲咽气前攥着的正是另半块刻着“宋”字的残玉。
茶釜突然发出刺耳啸叫,宋墨的袖箭抵住她咽喉
宋墨故事编得不错,可惜陆家嫡女左肩应有朱雀胎记
云蘅猛地扯开衣襟,莹白肩头赫然是展翅欲飞的血色朱雀。
但那羽翼末端却延伸出数道狰狞疤痕,像是被人用烙铁生生毁去纹路
云蘅(陆昭宁)拜你父亲宋宜春所赐,这胎记如今还像不像陆家人?
石亭地面突然塌陷,云蘅随着翻板坠入寒潭。刺骨冷水中,她看见潭底沉着数百枚形制各异的玉玦,皆是仿造的定国公府信物。
宋墨的声音从潭边铁栅外传来
宋墨这十年我见过十七个‘陆昭宁’,你是唯一能说出龙凤玦来历的
她吐出串气泡,将真玉玦按在潭底一方凸起的玄武岩上。
岩缝中突然射出铁索缠住她脚踝,机关齿轮转动声里,潭水分开露出条密道——这才是陆家真正的逃生密道,入口需以血脉至亲的玉玦开启。
云蘅(陆昭宁)现在信了?
她浑身湿透地跌在密道口,手中玉玦嵌进石壁凹槽。尘封十年的定国公府暗道在她眼前展开,壁灯次第亮起,映出墙上密密麻麻的舆图。
宋墨却拾起玉玦走向潭边
宋墨当年陆衍将军若肯交出西山大营布防图,何至于满门抄斩?
他突然扬手,玉玦划出弧线沉入潭底
宋墨证据未齐前,你没资格谈条件。
云蘅的银簪抵住他后心时,密道深处传来机括轰鸣。八具披甲骷髅手持陌刀破壁而出,刀锋全数指向宋墨——这是陆家暗卫的尸身,至死守着主家秘道。
云蘅(陆昭宁)现在是谁没资格?
她擦燃火折子扔进寒潭,水面浮起一层幽蓝火油
云蘅(陆昭宁)要么交出另半块玉玦,要么等着给宋宜春收尸
骷髅陌刀劈下的刹那,宋墨旋身将云蘅甩向石壁。
她后脑撞上凸起的铜兽首,血腥味漫进口中,却摸到兽首眼眶里嵌着的半枚玉玦——刻着“宋”字的残片正泛着血光。
云蘅(陆昭宁)你早知另半块在这里...
她咳着血沫将玉玦按进伤口,鲜血渗入玉髓的瞬间,骷髅们突然收刀跪地。
墙壁轰然洞开,露出供台上并列的两尊牌位
左书“陆门衍君”,右刻“宋氏婉娘”
宋墨抚过母亲牌位的裂痕
宋墨她至死都握着这半块玉玦,被我父亲掰断三根手指才夺走。
他突然扯开云蘅的衣领,将两半玉玦拼在她心口。裂痕处渗出金丝般的血线,渐渐凝成完整的朱雀纹。
宋墨陆家血脉的金丝缠玉髓,宋某今日领教了
他碾碎案头茶盏,用瓷片划开掌心
宋墨但我如何信你不是辽王训练的死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