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
当午夜十二夜的时钟被敲响,便跨入了新的一年。
潘西星系的人们劳作着,在各自的蜂巢里不停打转儿。有人苟且偷生,有人歌舞升平,还有人操着一口怪腔怪调质疑他人的真心。阶级的时代,隐隐揭起一角。
纸醉金迷的世界里,每个人都可以是布里丹的驴,他们或是聪明的猪,又或是贪心不知是的蛇,没有人知道虚幻的繁荣之外,世界是如何模样。③。
当时钟摆锤再一次晃动起来,当梵妳纳多情的舞女对你歌唱,当悠远的钟声消逝在时空,当流星拖着长长的尾巴,消湮于星海的时候,朋友,我会为你献上一首诗歌,一首来自遥远星河以外的古老情歌,让我的灵魂滚烫,让我为你倾情歌唱——
骨为弓,灵为箭
心乃箭之靶。
当不懈地射中它
当摇曳的婀娜迦摩罗回眸,
多茵的林苑里
当他惊见莲在盛放
林苑的门扉处伫立着麦褐色沙门
不禁俯身扪心示敬
又怎奈
迦摩罗含笑。
啊,迷茫的情者,我在暗自思量。
献祭诸神固情深义重。
却哪比美丽的迦摩罗情意绵绵。
啊,青年你莫要徬惶
诸事顺遂本如意
又何及心中那点儿忧劳心!
啊,朋友你莫要心慌,
诸神的眼睛将于头顶绽放。
啊,我们将相拥
心之所向皆因你开放
清澄的世间是情者清唱
朋友,我亲爱的朋友
邀您在我心中永唱。
......
(四)。
荒芜的土地上凭空矗立起一座建筑。
这真是一栋模样是以令人惊叹的建筑,金丝石柱,尖顶拱门,房梁上摆着四位西方神话里的花环天使,十二石桂上雕着一圈又一圈繁丽的花纹。顺着柱脚向下看,是衣着华美的丽人们。美人儿们花团锦簇地聚着,扇子展开遮住她们的面容,莺啼燕咛自她们口中传出。老爷们则在不远处,拄着精木手杖,拉浮领随着嘴唇上的胡子一起不时抖动,油光的背头在荧荧灯光中反射出莹润的光泽。
塞斯维亚轻笑起来,他的声音轻灵又美好,像是冬日初春朝阳升起时,鸟雀的轻啼。他,哦不,应该说是她。她鬓边绾起一个花髻,耳旁插着一支兰花,双手轻捻臂弯拢着的狐裘,镶着毛边的金纹折扇轻颤着,显然她笑得十分开心。
目光一瞥,男人们那边似乎有些动作,她眼睛一眨,露出些娇来,她凑近女人们,语气熟稔又紧促,“夫人们,是不是到时间了?”身边一位蓝裙子的女人偏头瞧了眼男人们,这才恍然大悟般叫了一声:“呀,是该到了。”
她满脸庆幸地捂住嘴,“好妹妹,真是太感谢你了,如果没有你的提醒,我们将会错过多少时间!”女人们又笑起来。
不过一会儿,两团人群汇合,又霎时散开,分成不同的小群,却又不约而同向着同一个方向前进。男士们身边围着一名或多名女士,熟稔或是疏离地互相打着交道。出示邀请函后,厚重的檀木大门被几名守卫推开,人群如涓流缓缓涌入。
瑟亚随着她的男人,那个戴着紫纹羽帽的贵族老爷,和他身边两个女人一起。那位老爷此时心情显然不错,他走在她身前,嘴里哼唧着不知从哪个女人那儿学来的小调。那曲调轻轻悠悠,飘起的尾音像是随风游荡的春阳暖絮,绵长悠扬在人心中游荡。
两个女人也明白老爷的心情不错,她们搂住男人的肩与腰,一个为他拿着手杖,一个抚弄着他的脖子,伸颈献上香吻,老爷欣然接受。瑟亚扭头看了他们一眼,不语。她只不远不近地跟着,松软的地毯将高跟鞋的声音覆盖。拎住手提包,抬手撩了撩耳边发丝,扭着被鱼尾裙包裹的臀,双腿迈步间一头破浪长卷在空中摇曳着,她袅袅娜娜走入观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