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三层的气温骤降,我的白大褂结满冰碴。培养舱幽蓝的荧光里,数百具赤裸的女性躯体悬浮在粘稠液体中,她们隆起的腹部包裹着半透明胎膜, 每个额头上都用黑线绣着"林秋-2037"。
"这是你第49次轮回。"小玥的声音混着昆虫振翅的嗡鸣,她背后的翅膀展开三米,每片蝶翼上都嵌着张痛苦的人脸,"每次死亡都会诞生新的你,就像蝴蝶破茧。"
我跟跄着撞翻操作台,泛黄的实验记录散落满地。1998年7 月15日的记录页粘着块干涸的皮肤组织:
实验体01号(林建国)往射端粒酶重组剂后发生变异,需定期更换至亲子躯壳延续生命。 (注:其孙女林秋是最佳载体。)
冷冻舱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 我祖父年轻时的照片出现在监控屏上。二十年前车祸身亡的殡仪馆管理员,此刻正在隔壁舱室缓缓睁开眼睛-一他的太阳穴上插着老医生的玻璃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