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铁衣剑派,候神当!”
萧东广闻言,眼中闪过了然。
“原来是为了当年的‘扁诸神剑’之争。”
二十多年前,辛虎丘与候神当,并称“剑林双璧”。两人为争夺神剑“扁诸”,立下赌约,决战定归属。
决战前夕,辛虎丘却因家事错过约期,被判不战而败。“扁诸”神剑归了候神当,辛虎丘从此性情大变,视其为毕生之耻。
“废话少说!”辛虎丘厉声尖叫,“萧东广!你就算没死又如何?二十年不曾动手,你的剑,早就钝了!”
他猛地从石壁上拔出那柄赤黑细剑,剑尖直指萧东广。
“今日,我便先斩了你这昔日的神话,再去找候神当算账!”
面对辛虎丘的滔天杀意,萧东广的神情,没有变化。
他只是将手中的扫帚,轻轻倒转。
竹制的扫帚柄,在他手中,成了世间锋利的武器。
“你错了。”
萧东广平静地开口。
“我的剑,从未钝过。”
“它只是在等一个该杀之人。”
话音落下的瞬间。
一股恐怖气势,从萧东广平凡的身躯中,冲天而起!
那不再是扫地的老仆。
而是一柄藏鞘二十年,一旦出鞘,便要惊天动地的绝世神兵!
风停了。
雾静了。
所有人的呼吸,都在此刻停滞。
萧秋水、唐方,甚至是有伤在身的萧西楼,都感觉到一股发自灵魂的战栗。
他们眼前的,不是人。
是一座山,一片海。
是剑的本身。
苏挽月下意识抓住萧秋水的手臂,她的手心冰凉,指尖用力得发白。
萧秋水反手握住她,将苏挽月拉到自己身后。
他知道,接下来的战斗,已不是他们能够插手。
这是站在剑道顶峰的宗师,时隔二十年的宿命对决。
“来吧。”
萧东广看着辛虎丘,缓缓吐出字句。
“让我看看,权力帮的走狗,够不够资格,做我这柄剑的……第一片落叶?”
“虚张声势!”
辛虎丘被那股气势压得喘不过气,终于承受不住,发出一声厉啸。
他的人随啸声而动,手中赤黑软剑化作一道毒蛇般的幻影,撕裂浓雾,直取萧东广咽喉!
剑未至,一股腥甜的气息已扑面而来。
剑上淬了剧毒。
面对这绝杀一击,萧东广没有动。
他只是看着,眼神里甚至带着怜悯。
直到剑锋距离他喉咙不足半尺。
萧东广才将手中的扫帚,轻轻向前一递。
动作不快,甚至有些随意,像是要扫开脚边的一片落叶。
辛虎丘眼中闪过狞笑。
用扫帚挡他的“扁诸”?
找死!
然而,下一刻,他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叮!”
一声轻响。
不是血肉被洞穿的声音,而是金铁交鸣。
辛虎丘感觉一股沛然巨力从剑身传来,震得他虎口发麻,整条手臂都为之一僵。
他的剑,被那根平平无奇的竹制扫帚柄,稳稳架住。
怎么可能?
就在辛虎丘心神剧震的刹那,萧东广手腕一抖。
扫帚柄顺着扁诸神剑的剑身滑下,带起一溜火星。
同时,萧东广另一只手松开了什么东西。
一柄古朴、陈旧,剑身上布满裂纹的断剑,从他的袖中跌落。
“古松残阙!”
辛虎丘失声惊呼。
这才是萧东广成名之剑!
他竟然一直藏在身上!
人的名,树的影。
江湖传言,“古松残阙”虽残,却是天下至坚之物。
辛虎丘的贪念在一瞬间压过了理智。
他本能地撤剑,手腕一翻,剑尖转向,要去挑那柄下坠的断剑。
得此神兵,他何愁杀不了候神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