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梦。”
萧西楼冷冷吐出两个字。
“那就没办法了。”左常生摊了摊手,“只能请你们,全部都死在这里了。”
他话音未落,身形一晃,已经到了朱侠武面前。
没有人看清他的动作。
他手中多了一对边缘带着利齿的铜钹。
“唰!”
齿轮钹带着刺耳的破风声,绞向铁罗网。
只听“咯吱”一阵令人牙酸的声响,坚韧无比的铁罗网,竟被硬生生绞断!
朱侠武弃了破网,铁拳带着万钧之势,直捣左常生胸腹!
左常生不闪不避,反而挺起胸膛迎了上去。
“砰!”
一声闷响。
朱侠武的铁拳,结结实实地打在了左常生的肚子上。
左常生的腹部,整个凹陷了下去,仿佛那里根本没有脏腑。
朱侠武的拳力,尽数落在了空处。
不好!
左常生狞笑着,手中的齿轮钹已经抹向朱侠武的脖颈。
躲不开了。
朱侠武脖子一梗,脸一偏,竟是用自己的脸,硬生生撞向了那锋利的齿轮!
铁脸!
“铛!”
火星四溅!
那能切金断玉的齿轮,砍在朱侠武的脸上,只留下了一道白印。
左常生一击不成,另一只齿轮钹已削向朱侠武的肋下。
“噗嗤!”
鲜血飞溅。
朱侠武痛哼一声,但他没有退。
他硬扛着这一击,借着身体贴近的机会,双臂猛然张开,死死箍住了瘦高的左常生。
铁衣!
“双——撞——钟——鸣!”
朱侠武的双拳,变成了两柄巨大的钟锤,狠狠砸向左常生的双侧太阳穴!
“砰!砰!”
两声沉重到令人心悸的闷响。
左常生的脑袋,像一个被敲碎的西瓜。
他的挣扎,瞬间停止。
朱侠武松开手,左常生的尸体软软地倒了下去。
而朱侠武,也“哇”地喷出一大口鲜血,脸色和金纸一样。
“杀!”
沙千灯等人见主将身死,怒吼着发动了总攻。
一场惨烈的大混战,就此爆发。
混乱中,萧西楼一把拉住正要冲上去的萧秋水。
“秋水!”萧西楼的声音压得极低,“这里我们顶着。你找机会,带人突围!”
“爹?我不走!”
“这不是你意气用事的时候!”萧西楼吼道,“你必须去桂林分舵,搬救兵!这是命令!”
萧秋水看着父亲染血的衣袍,又回头看了看远处被几名弟子护在中间的苏挽月。
走?
把所有人都留在这里?
他做不到。
就在他心神剧烈挣扎的时候。
苏挽月走了过来。
她穿过混乱的人群,来到萧西楼面前,福了一礼。
她的声音,在嘈杂的战场上,清晰异常。
“伯父,请让挽月与秋水同行。”
萧西楼皱眉看着她。
“我一介商贾之女,无人留意,反而是最好的掩护。”苏挽月抬起头,目光坚定,“我绝不会拖累他。”
萧秋水猛地抓住苏挽月的手。
她的手有些凉,他握得很紧。
萧秋水对上父亲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她必须跟我走。”
萧西楼深深看了儿子一眼,又看了看苏挽月那双清澈而决绝的眼睛。
他心中念头飞转。
这个女孩绝非寻常商贾之女,她的眼力、她的镇定,都超乎常理。但此刻,她是儿子活下去的执念。
在这样的绝境里,一个坚定的执念,比一百个高手更重要。
这或许是一场赌博。
赌这个女孩身上的变数,能为他们博得一线生机。
“好。”萧西楼最终沉重地点了点头。
计划迅速制定。
萧西楼与孙慧珊带领剩下的人手,从东南方正面制造混乱,佯装突围。
而萧秋水五人,则趁机从防守最薄弱的西北方向,骑马冲出。
夜,黑得像一整块浓墨,没有星,也没有月。
风起来了,卷着冰冷的雨丝,砸在人脸上。
“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