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幽冥消散后的第七日，哪吒正翘着二郎腿躺在东海礁石上晒太阳，指尖转着那枚灵珠碎片。阳光透过半透明的珠体，在掌心投下一圈流动的金纹。他忽然眯起眼睛——金纹竟与敖丙龙鳞的暗纹惊人相似。

"冰块脸！你鳞片借我瞅瞅！"哪吒翻身跃起，逮住正在海边练剑的敖丙。

敖丙手腕一抖，剑尖险险擦过哪吒鼻尖，"说过多少次，练剑时别突然......"

话未说完，哪吒已经掀开他后颈衣领。本该泛着珍珠光泽的龙鳞，此刻竟渗出蛛网般的黑气，在日光下诡谲地蠕动。

"什么时候开始的？"哪吒声音发紧。

敖丙拍开他的手，神色如常地整理衣襟，"斩杀幽冥那日。"

海浪突然剧烈翻涌，太乙真人骑着酒葫芦歪歪斜斜冲上岸，道袍上还挂着两条挣扎的银鳞鱼。"乖徒儿！为师在幽冥老巢发现个有意思的——"他晃了晃手中残破卷轴，醉眼突然瞪大，"哎呦！小青龙你这鳞片......"

卷轴哗啦展开，泛黄的灵族密卷上赫然绘着黑龙图腾。白灵指尖抚过图腾旁的小篆："龙族禁术·噬渊。施术者以心头血饲魔，可化身为......"她猛地抬头，"敖丙，你父王近日可曾闭关？"

话音未落，海面突然炸开百丈巨浪。东海龙王踏浪而来，龙角折断一支，金袍浸满血渍，"丙儿快走！长老们突然发狂，他们......啊！"

黑影贯穿龙王胸膛，十二位龙族长老破水而出，眼瞳尽墨，龙爪抓着颗尚在跳动的心脏。为首的大长老舔舐指尖鲜血，喉间发出幽冥的笑声："好侄儿，这份龙族禁术大礼，可还喜欢？"

敖丙的寒冰剑嗡鸣震颤，海面瞬间凝结成冰。哪吒却注意到他垂落的左手正疯狂生长鳞片——每片龙鳞都在吞噬黑气！

"原来你才是幽冥最后的容器。"哪吒火尖枪燃起青焰，却迟迟无法刺出。

敖丙突然笑了。他转身时右眼已化作竖瞳，冰蓝左眼却淌下血泪："哪吒，还记得我们打的赌吗？" 他说的是初遇时那句戏言——若有一日我为祸苍生，你可会亲手杀我？

白灵突然将灵珠碎片按进哪吒掌心，自己却扑向黑龙长老："灵族禁术需要载体，我体内还有魔种......"

"不要！"两道嘶吼同时响起。敖丙龙爪穿透白灵胸膛，掏出的却不是心脏，而是一枚跳动的光茧——正是被幽冥污染的灵族核心。与此同时，哪吒的灵珠碎片化作金甲覆盖全身，火尖枪贯穿敖丙左胸。

海天之间寂静了一瞬。

敖丙染血的龙爪轻轻拂过哪吒脸颊，在他耳畔留下带笑的低语："赌约......是我赢了。" 黑气从他七窍喷涌而出，却在触及哪吒金甲时发出惨叫。十二长老应声爆成血雾，海面黑潮退散，露出底部密密麻麻的龙族尸骸。

太乙真人突然拎着酒葫芦往地上一砸。葫芦里飞出万千金线，织成巨网困住逃窜的黑气："幽冥老儿，真当道爷的醒酒汤白喝了？" 他转头对呆立的哪吒挤眼："乖徒儿，还不给为师唱段戏文助兴？"

哪吒看着怀中逐渐冰凉的龙躯，突然咧嘴露出森白牙齿："唱你大爷！" 金甲轰然炸裂，灵珠之力裹挟着魔焰冲天而起，在空中凝成遮天蔽日的混天绫。东海之水倒卷苍穹，宛若十三年前那个撕碎天命的孩童归来。

白灵残魂从光茧中浮现，伸手按住混天绫："灵珠之主，你想清楚——这一击下去，三界再无东海龙族。"

哪吒低头看向掌心。敖丙临死前塞给他的，是半片逆鳞，内侧刻着歪歪扭扭的小字：陈塘关初见时，你问我龙能不能也当英雄。

混天绫突然调转方向，裹着毁天灭地的力量冲向九重天。南天门轰然崩塌的瞬间，所有人才惊觉——那根本不是天庭，而是幽冥用龙尸堆砌的幻象！

真正的云端传来幽冥气急败坏的咆哮。哪吒踏着燃烧的混天绫直上云霄，身后追来太乙真人醉醺醺的呼喊："给为师留口酒啊！"

海面浮冰上，敖丙的"尸体"突然睁开鎏金竖瞳。他抚摸着心口被火尖枪贯穿的伤口，那里跳动的不是心脏，而是半枚染血的灵珠。

"傻哪吒，"他对着苍穹轻笑，"龙族的赌约......可是要赌千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