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鹿童第一次上天庭，无量仙翁把鹿童带到申公豹目前，手时不时抚弄着自己的胡须。
“师弟，你看这个孩子，他叫鹿童，未来可否像你一样，有大作为，”无量仙翁看着申公豹笑着眼底却带着一丝嘲弄和算计。
申公豹拳头攥紧又松开，举到胸口朝无量仙翁作揖，“师兄所...所言极是，鹿童看着.就...就天资聪颖，自然...前途无量，”余光瞥向依附在无量仙翁旁的鹿童，眼神复杂。
看见申公豹的眼神，鹿童疑惑的眨了眨眼，打完招呼申公豹便离开了天庭，去处理捕妖队抓回来的妖怪。
“仙长，刚刚那个是谁，”鹿童胆怯的拽了拽无量仙翁的衣角，还带着少年的稚气，“他啊，可是如今捕妖队队长，怎的，羡慕?”
无量仙翁发出一声嗤笑，“你被我带到了天庭，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徒儿，若是有什么别的想法，想想那些同你一起的妖族吧。”
说完便转身离去，“是...”鹿童作揖送别无量仙翁，却又回忆着见申公豹时的样子。
身姿挺拔不卑不亢，如果他是自己的师尊就好了，这样想着。
往后的日子里，鹿童勤奋修炼，天庭里时不时传来捕妖队的功绩，说着申公豹杰出的能力，鹿童每次躲在捕妖队归来路上的长廊上。
看着被众人拥护着的申公豹，可是他好像从来都不开心，不是为天庭做了这么多贡献，有这么好的职位么。
“诶，鹿童又学师叔的招式啊，”小弟子看着刻苦的鹿童笑着说道，鹿童突然红了脸，“师叔可是捕妖队队长，我可崇拜他了，你别到处乱说，师父知道了会罚我的。”
后来，申公豹离开了天庭，鹿童想要去寻找申公豹的踪迹，却无果。
书卷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对申公豹的崇拜，还有一丝不明显的眷恋。
当鹿童当上捕妖队队长的那一刻，有一瞬间好像理解了申公豹，那个曾经自己悄悄看过无数次的人。
看见妖族被练成仙丹，鹿童的内心煎熬过痛苦过，最后支撑着鹿童继续修炼的，是想让申公豹看见自己的成就。
渐渐的，鹿童身上也带上了申公豹的影子，站立行走的姿势，还有修炼方式。
屋内堆满了写着对申公豹，对自己师叔见不得人的心思。
其实是把申公豹当师父的，比较无量仙翁从来没有管过鹿童，而鹿童也抱着对申公豹的崇拜把自己放在了徒弟的位置，还有...
直到那天，鹿童见到了哪吒。
“怎么会，哪吒怎么会申公豹的招式，就连我就连一直偷看师叔这么久的我都一知半解，他怎么会。”
鹿童在自己屋内发狂的锤着墙壁，考核时的哪吒分明就是用的申公豹的招式，所以申公豹消失的这段时间，其实是收了徒弟。
怒火在心中酝酿，看着哪吒的眼里带着几分嫉妒与怨恨。
在申公豹家里围剿的那日，鹿童看见了申公豹一直呵护的弟弟，应该停手的，不应该赶尽杀绝的。
如果杀了他们会被讨厌的。
但是看见哪吒，还有不知好歹非要出来捣乱的申小豹，恨就恨吧，比起就这样在申公豹世界里平平淡淡。
还不如恨来的实在。
当箭刺穿申小豹和申正道的时候，鹿童的手都在颤抖，眼眶发红，分不清是气的还是心痛。
“师叔...您没想过，会有如今的场景吧，”鹿童扶上申公豹的脸颊，将自己的脸贴近他的脸，语气带着一丝偏执和癫狂。
看着申公豹身上的伤痕，鹿童伸手抚摸，每一处都像是痛在了自己身上，手微微颤抖，心脏都一抽一抽的疼。
“说话啊，您不是最看好敖丙这个徒儿了吗？师叔，您看看您如今这般他也不会来救您，”鹿童看着申公豹别过头不看自己的样子，掰过他的脸让申公豹看着自己。
心脏嫉妒的发狂，凭什么凭什么敖丙可以得到这样的待遇，一直崇拜着申公豹的自己又算什么呢？
“呵，无...无知小儿，”申公豹语气虚弱，甚至懒得看鹿童一眼，这个样子激怒了鹿童，发狠的吻上了申公豹。
吻中掺杂着血腥味，是鹿童咬破了申公豹的嘴唇，“我无知，师叔您又怎么不算无知，您在天庭的日日夜夜我都在看着您，您不在的日子里我发了疯的去找您，师叔...”
语气又变得温柔，像是对恋人的呢喃，“我的心思师叔是不是也是无知。”
申公豹闭着眼不愿看他，任凭鹿童怎样说怎样做，都不愿睁眼看鹿童。
看着申公豹决绝的样子，鹿童靠在申公豹的脚边跪下，“我没想做这些的，我只是想让您能够关注我一下，我是做错了，您怨我恨我也好，别不看我。”
抓着申公豹的裤脚，哭的像一个孩子一般，申公豹叹了一口气，终于睁开了眼。
“我...不恨你，你应...应该也是迫不得已...”
话音刚落鹿童呼吸都停滞了一瞬，抓着裤脚的手也失控的颤抖。
并非迫不得已，都是私心罢了，都是因为嫉妒和怨恨，不是迫不得已，不是的！
“我要您恨我，您怎么能不恨我呢？别把我做的这些坏事说是迫不得已啊...师叔我错了，是我错了，您恨我吧，我求您恨我吧。”
那一夜，鹿童走后回到自己的房里，看着书卷里自己曾写下的字字句句，流下颗颗泪水，打湿了书卷。
“我以后一定要和申公豹师叔一样，努力修炼匡扶正道，我要做让申公豹师叔骄傲的人。”
那个说着想让心中人骄傲的少年，却和曾经的自己背道而驰，活成了罪恶的样子，却连恨都没有得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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