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暴雨像一层厚重的灰纱,笼罩着临江中学。
沈韵然拖着行李箱,踩着积水走进校园。
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滴落,浸湿了校服领口。
她抬头望向实验楼,顶层的窗户在风中摇晃,发出刺耳的“吱呀”声,仿佛有人在暗处窥视。
她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
行李箱上挂着一只褪色的蓝蝴蝶挂坠,在雨中显得格外孤寂。那是母亲留给她的唯一遗物。
蝴蝶的翅膀上有一道细微的裂痕,像是被什么东西划过。沈韵然轻轻摩挲着挂坠,指尖传来一丝冰凉。
她想起母亲生前总是温柔地抚摸着它,眼神中藏着一丝忧伤。
“沈韵然,快点!”
姑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转过身,看到姑姑撑着一把灰雨伞,站在教学楼门口,眼神焦急。沈韵然点了点头,拖着行李箱快步跟上。
“沈韵然,你先去打扫一下旧教室,顺便整理一下杂物。”
姑姑递给她一把钥匙,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回避。
沈韵然接过钥匙,走进那间废弃的教室。教室角落里堆满了废弃的课桌椅,灰尘在空气中漂浮,像一场静止的雪。
她在讲台下方发现一本裹着防水布的日记,封面烫金的字样格外醒目:“1999级3班沈青梧”。
那是母亲的名字。
她的心猛地一颤,当她翻开第八页时,泛黄的纸页上突然浮现出一行血字:“救救我。”
字迹与母亲遗书一模一样。她的指尖触到页缝间夹着的蓝色蝴蝶标本,耳边骤然响起女人的哭声,尖锐而绝望。
“救救我……”沈韵然猛地抬头,教室里空无一人,只有灰尘在空气中缓缓飘落。
她的心跳如擂鼓,慌乱中,她看到蝴蝶标本的翅膀上也有一道裂痕,与她挂坠上的裂痕一模一样。
沈韵然仓皇逃出教室,却在走廊拐角撞进一个冰冷的怀抱。
江言初攥住她的手腕,黑色额发遮住右眼,左手握着的铜钥匙串叮当作响。
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不想死的话,离第八页远点。”
沈韵然抬起头,对上他冷峻的目光。他的眼神中藏着一丝警告,还有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松开她的手腕,在她掌心快速画下一个闪电状的符号。
沈韵然的头痛骤然加剧,眼前闪过一幕模糊的画面——1999年的暴雨夜,母亲从实验楼坠落,凶手的袖口闪过蛇形暗纹。
“你已经被标记了。”江言初的声音在她耳边低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冷意。
沈韵然的心沉了下去,她下意识地摸了摸掌心,那个符号仿佛烙印在她的皮肤上,隐隐作痛。
………………
回到办公室,沈韵然试探性地问姑姑:“姑姑,我妈到底是怎么死的?”
姑姑擦拭眼镜的手停顿了两秒,语气平静:“你妈是病逝的。”
沈韵然的心中涌起一丝怀疑,她瞥见办公桌抽屉里露出一角旧报纸,标题是《临江中学女教师坠楼疑云》。
她的心猛地一沉,难道母亲的死并非意外?
窗外闪过季宁笙的身影,他正指挥工人给实验楼贴封条。
腕表反射的冷光刺得沈韵然眯起眼,她注意到他的袖口下隐约露出一截蛇形纹身。
她的心跳加速,脑海中浮现出陆停云警告的画面。
季宁笙,难道他与母亲的死有关?
深夜,沈韵然在宿舍偷偷重翻日记,发现第八页新增一行小字:“他们在找蝴蝶。”
她的心猛地一颤,手指颤抖着翻开日记。
突然,宿舍断电,手机闪光灯照亮天花板——密密麻麻的蓝蝴蝶标本倒悬如尸林,翅膀上的裂痕与她的挂坠一模一样。
走廊传来铜钥匙串的声响,江言初的声音隔着门缝渗进来:“你已经被标记了。”
沈韵然的心跳如擂鼓,她紧紧握住日记,指尖传来一丝冰凉。
她知道,自己已经卷入了一个巨大的阴谋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