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咸腥海风卷着渔网掠过屋檐，哪吒第无数次被梭子扎破手指。殷夫人夺过他手里扭曲的竹篾，火尖枪在厨房案板上剁着鱼茸："说了多少次，修补渔网要用槐木梭。"

敖丙端着药碗进来时，正看到哪吒叼着染血的布条给自己包扎。青瓷碗底沉淀的龙血珊瑚微微发亮，这是他们第一百三十次尝试续接灵脉。当汤药第七次从哪吒嘴角溢出，敖丙忽然抓住他颤抖的手腕："别喝了。"

院外传来孩童嬉闹声，李靖带着私塾学生来送螃蟹。哪吒慌忙扯过外衫遮住手臂溃烂的灵纹，却不料衣袖带翻了药碗。褐色的药汁在青砖上蜿蜒成河图洛书的形状，殷夫人手里的菜刀突然脱手钉在图案中心。

"娘？"哪吒看着突然僵立的母亲。殷夫人瞳孔泛起龙族特有的竖纹，指尖长出冰晶般的鳞片，地面开始结霜。敖丙的龙角不受控地显现，霜鳞剑自动出鞘指向殷夫人心口："龙族命格在反噬！"

李靖撞开院门的瞬间，殷夫人背后绽开漆黑的羽翼。哪吒扑过去抱住母亲时，被冰刃划破的伤口竟开始龙化，青鳞顺着脖颈向上蔓延。敖丙割破手腕将龙血涂在哪吒伤口，却发现自己的血液变成了浑浊的紫黑色。

"因果链开始收束了。"太乙真人驾着葫芦撞破屋顶，乾坤圈套住殷夫人疯狂生长的羽翼，"当年十万龙魂换灵珠降世，如今该还债了。"

哪吒咳出带着冰碴的血，混天绫虚弱地缠住敖丙开始结晶化的右臂。他忽然笑起来，伸手触碰母亲羽翼上熟悉的花纹："原来血海幻境里的堕神...是未来的我自己。"

整个渔村开始剧烈震动，海水倒灌进院落。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哪吒溃烂的灵纹突然迸发金光，早已熄灭的灵珠本源竟在龙化伤口里重新凝聚。敖丙的霜鳞剑突然调转方向刺入自己心口，挖出半颗缠绕魔气的龙珠："这才是真正的置换代价。"

当龙珠没入殷夫人眉心，哪吒身上的龙化瞬间消退。太乙真人突然捏诀烧掉自己的长眉，三昧真火在虚空中勾勒出上古契约："一命换一命，你们当真是...咳！"

海啸在触及渔村的刹那冻结，敖丙的霜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殷夫人背后的羽翼片片剥落，化作金粉融入哪吒心口的伤疤。李靖的铠甲上浮现出神秘的潮汐纹路，那是东海龙族与陈塘关的生死契。

"丙公子！"私塾孩童的惊呼声中，敖丙的龙角碎成齑粉。哪吒接住他下坠的身体，发现掌心的混天绫变成了素白麻布——天道正在抹除敖丙存在过的痕迹。

殷夫人突然夺过霜鳞剑割破手掌，以血为墨在空中书写：

"以吾战神之名为祭，换龙族太子敖丙重入轮回。"

血字燃烧的瞬间，东海方向传来万龙悲鸣。哪吒怀中的敖丙开始虚化，最后化作流光缠上他腕间的混天绫。太乙真人突然拽下腰间酒葫芦砸向虚空："小崽子，此时不悟更待何时！"

葫芦碎片里飞出的，竟是当年哪吒自刎时的那柄轩辕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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