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仪景 满月 顾兔
温舒离
这本书是刘仪景最后回忆人生的自述,这一生她不断寻找着她要做什么,她要明白怎样去爱,她要跳脱出自顾自的幻境中。她所遇见的人,似乎都来自她内心中最渴望的,或许明白前方的路是什么,才可以解脱。
这个世界上无人真的爱刘仪景,连她自己也不爱刘仪景。
正文
如果让我描述第一次见你的场景,也许只能用担忧来形容,我是那么的害怕,害怕你会在画中寻觅到什么,那是我肮脏的内心,是不可窥见的倔强,总是下意识撒谎的我,却被你一次次不留情面的侦破,目光刻意地坚定起来,过于幼稚了,然后又在心里想了很久。
未得到表达的情感是永远不会消亡的,它们虽然被活埋,今后必将以更加丑陋的方式出现。
舒离,如果我们都能有识破心机的本事,还会如现在般看着彼此长久地陷入沉默吗?
你说你爱极了那幅画,你了解它,甚至比我还要多,你一定在骗我,可我依然相信你,那是一种得遇知己的感受,双眼止不住的散射微光,将你看的有些羞红,我想爱情或许在那一刻如种子一样藏在泥土里。
兔子说,我走的太慢了,要很久才能跟上别人的步伐,她总是很着急,但我却不当回事,她没在这里陪过我,所以我坚定的认为她不懂那份安宁。波涛拍击岩石和沙滩的声音,永无止境的喧响着,浪花从远处奔腾而来,带着激溅岩石的水声乍开,随后留下的泡沫消失于沙石之间。
我常常坐在窗边,一坐就是一天,不吃不喝,我说那是寻找灵感的献祭。兔子总是照看我,但却不曾留下,或许我真的明白,明白我该去做一个正常人,直到我遇见了你,你愿意在这个杂乱不堪的废墟里说会永远陪在我身边。
不当是玩笑话,只怕你会伤心,这里和我一样孤独、怪异,无人会在这里驻足停留,有时乌云压日,我竟将你画了一万遍。记得清,你深深的刻在我的脑海里。
“我不在了,你该怎么想我”她看向我。
“在心里,记得”
“那有一天你忘记了怎么办”
“不会的”
“你该把我画下来”
“好”
舒离疑惑的看着我,我猜她在想,为什么我迟迟不肯动笔,我害怕了,怕我画不出她的样子,死气沉沉的,我们该出门走走。
“为什么不画了”
“风把我的心吹乱了”
我们光着脚走在海边,盛夏的味道还未完全消散,一前一后说着不着边际的话,我想我是喜欢阴天的,不然阳光总是将眼睛恍的很痛。
“怎么不走了”
我顺势环抱住她,就这么依靠着,直到看见远处云层下火红的落日。
鱼得水逝,而相忘乎水,鸟乘风飞,却不知有风。她张开双手,说这里很好,我也很好。
她脱掉上衣,向海直直的冲去,独留我一人愣在原地。
“画家,这才是你要找的灵感”
我的灵魂跟着舒离一块到了海上,她改变刘仪景太多,但我们都是后来才发觉的。
“干嘛不下来”
“我不会游泳”
“那你都在海边做什么”
“看着,就一直看着”
她朝着我大喊,看不清那份神情,听声音,像是在挑逗我。
“画家,你的日子太单调了”
我挠了挠头,紧忙把自己的外套脱给她,回去的路上心止不住的跳,一定是太担心她了。
兔子在傍晚时候来过一趟,她说要我对舒离尊敬些,不要耍小性子,不要把客人晾在一边,可奇怪的是,舒离在我心里不是客人,是一个存在了很久的人,只此一天便再也离不开她,她只是安静的看着我,看着屋子里散落的画,说着她自己对这些生命的理解。
她很傲慢,说着跨界的话,说我才不是真的懂,逗得我发笑,她还说我笑起来很僵硬,似乎忘记了该怎么笑,世间的人与事都太过虚假,我不愿再接触,将自己锁在一方小屋内,孤独的活着。
所有的画作都是兔子帮我在经营,她每周都会来看我,一晃已经过去很多年了,就在刚刚,兔子来接舒离,也许这是我第一次心动。
“我留下来陪仪景”她拒绝了兔子,选择陪我待在这个充斥着死寂的角落。
我几乎瞪大了眼睛看向她,从兔子的反应来看,她也十分震惊,那是我们第一天认识,我是那般的可怜,我拒绝兔子爱我,却不曾抗拒舒离的靠近。
那天晚上,我们就这么坐在床上,聊了很多,多到她将我哄睡着了,她躺在我身边,那是最安心的一晚,像是寂寞孤独的人得到了世间所有的依靠。
舒离像一束光一样照进我灰暗的生活中,她注定是拯救我的天使。
“起来了”
再看到她时,已经是拿着早餐的模样了,面对她,我开始有些躲闪,比起她的面庞,我更擅长注视她的背影,那让我有些心慌意乱,直到兔子来接我们,坐在后座的我,默默注视车窗外的风景,城市的车流很快淹没海平线,我厌恶的闭上双眼,听着兔子和舒离聊天。
“温总监,昨天麻烦你照顾小景了”
“这没什么麻烦的,跟满月在一起是我的荣幸”
“还是谢谢了”
“她睡着了”
“嗯”
到了舒离选的地方,这里很安静,说话都有回声,我开始幼稚起来,站在楼梯上发出声响,兔子看着我无奈的笑。
舒离真的会读懂人的心,这让我觉得设计总监是不是都这样拿捏顾客,我不想听无聊的介绍,只想牵着舒离的手跑到顶楼去,大口呼吸城市上空的空气究竟和海边有什么不同。
“舒离,我要到那里去”
她看着我手指的方向顿时紧张起来“仪景,那太危险了,我到时候会叫他们按个护栏”
“叫我满月”
我不顾劝阻的冲上去,像是笃定她一定会跟来,自私的跑着,贪婪地看着她眼底的担心,心中是那般的庆幸。
她生气了,回去的路上她躲开了我所有的触碰,就这样粘着她,直到顾兔察觉,她是一个比刘仪景还讨厌的女人。
“满月,要对温总监尊敬些”
“我要出去”
“我们该回家了”
“我不回那个死地方”
她死死的拽着满月的手,不在温柔,眼底满是厌恶,性情大变,眼前唯唯诺诺的画家俨然变成一副叛逆的模样,顾兔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于她而言,这些年对刘仪景的照顾已经是无微不至了,可面对满月,依旧束手无策,她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刘仪景,不明白这个女人到底要做什么,看着被伤痛折磨的仪景,自顾自的狂笑不止,如果不是这幅身躯,顾兔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眼前这个人。
回去的路上,连舒离都察觉到了刘仪景的变化,可这偏偏是顾兔想隐藏的。
所有的感情都令她矛盾,她不想让温舒离知道满月,那是小景最不堪的一面,在后来的自述中,顾兔是爱小景,她的前半生几乎都在为刘仪景奔波,也许对满月不单单只有恨,或许没有这个疯子,小景也不会活下来。她感同身受着刘仪景的痛苦,一样无助的看这个世界,可满月就像怨魂一样纠缠着她,遍体鳞伤,也许满月才是那个幸福的人,无忧无虑,不需要顾及任何人的感受。
我想兔子这些年一样活在痛苦中,我一样害怕舒离看到满月的样子,但这跟兔子不同,相反,我羡慕着满月,羡慕她的开朗不羁,肆意自由,或许与我而言那不是自私,而是勇气,我不敢去爱舒离,不敢让舒离看到我不堪的样子,何况是与满月相比,简直卑微入骨,后来我渐渐装作满月靠近她,收不住眼底的厌恶,她已经将满月记在了心里,一眼便识破了我蹩脚的伪装。
“我留下来陪满月吧”
“不用,今天我在这,我送您回去”
兔子毫不犹豫的将舒离带走,不留给她一丝时间反应,兴许是自私将我控制,多想让满月将她留在身边,哪怕她面对的人不是我。
“顾兔,今天满月是”
“温总监,小景从前经历过一些不好的事,这会导致性格的问题,您多担待,有些时候那个人可能不是小景”
“我有点没听懂”
“到了温总监”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兔子要隐瞒这件事,又或许我们是一样的,这时我还并没有意识到我是那么的爱舒离,脑海里回荡起她说过的话,是过于单调了,与满月相比。
在几天的相处中,刘仪景和舒离一同探讨了很多画展的细节,那是刘仪景所感兴趣的一切,滔滔不绝的讲述梦境的幻想,客厅里一直挂着那幅画,舒离总是站在它面前,一看就是好久,她还总是流泪,还追问我,这到底是哪里的风景,沉默不语,其实我好多都忘记了。
刘仪景写给满月的信
满月,我知道你讨厌我,是我把你困在了这座孤岛,可为何那天阳光正好照在我的身上,却似火灼烧,将一切弄的面目全非,搞砸了所有的事,我将一切的怒火发泄到那幅画上,可却躲不过舒离眼底流露出的神伤。
我在恨,为何不是对我呢,在她心里,我太过可有可无。像是察觉到了一般,她开始了蹩脚的演技,直直的看向四周。
满月,如果是你,她一定会那般的心疼,但你不会的,你知道那是她最爱的画,不忍伤害的,我像是满心妒忌的怨妇,开始恨一幅画,每一份爱都要分一杯羹,默然的回答着,直到她彻底离开房间,从那之后,有好久都没来过。
满月,我真的错了吗,明明她从不那样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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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一次画展中,我终于见到了舒离,多想拥抱她,多想继续抱紧她,可我却只能愣在原地,她似乎还在生我的气,就连兔子逼她过来,都是一脸的不情愿,难道就厌弃我至此吗。
看着她如坐针毡的样子,不自觉又在可怜她,怪着自己,继续低着头,直到泪水再也控制不住的涌出,是那样的爱,爱的将恨意全都揽到自己身上。
我大口喝着酒柜中的酒,不管是什么全都一股脑灌进嘴里,我在逼满月出来,那是我第一次那么渴望她的出现。
“你疯了”
我知道满月在质问我,那是我最后的办法,是我唯一的解药,我满意的看着舒离开心的样子,那一刻不知道是我还是满月,我感受着那份从胸口持续传来的暖流。
“你来了”
“你想我了”
“仪景她没事吧”
“你在想她吗”
“没有”
满月直直的盯着舒离,像是引诱一步步将她留住,直到倒在蜜罐中,也一样沉醉,满月的开朗直接,让舒离不自觉的爱上她,也许是刘仪景的对比,满月的热烈使舒离不断感受到心脏的悸动,这激起了舒离对她的探索,那是两个灵魂契合的人。
如果鲜花一开始只是鲜花,那生长火红时,便是它最惹人怜爱的时候。
枯燥的设计稿结束之后,兔子把她们送回海边,似有似无的暧昧气泡迫使她离开,看懂了拙劣的一切,只能在心里祈祷,小景平安就好。
晚霞下,满月试探性的勾住舒离的指尖,她将她的手紧紧牵住,就这样走回家,一路无言,但彼此都清楚地感受到胸口阵阵的心跳,仿佛一切都变得美好,曾经觉得那是困住自己的牢笼,如今却说那是家。舒离的出现彻底点亮了满月的生活,让无聊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志同道合的玩伴,那与刘仪景不同,满月的是肆意的,是不羁的,她是无法被困住的鸟儿,而舒离便是她的蓝天,她爱着眼前这个只见过匆匆几面的女人,她想永远和她在一起。
“我爱你,满月”
舒离,那晚我听到你们的心在跳双人舞。你看我又在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那是我不知何时醒来的夜空,看着身旁的舒离,我在痛苦、在慌乱、在害怕,她刚刚和满月谈一场幸福的恋爱,我却不合时宜的出现了,似乎我才是割裂一切的开关,是局外人,可我却固执地和满月一样爱着舒离,可为什么我总是能感受到她的失望,明明我也是爱你的人,却为何非要如此残忍的对待我。
舒离我已经让你见到满月了,你还要怎样呢,这种质问的话不敢说的,因为我推开你,你就真的会离开我,我是那个没有特权的人,所以一直小心翼翼的趴在地上,卑微的讨好,不知道是什么驱使我这样做。
舒离我就这样自私的抱着你,明白的,只要你醒了,就能看破我所有的伪装,哪怕就这么一刻也好,至少我不再孤独。
“温总监,吃点早餐吧”
她还是那样奇怪的看着我,知道她有些尴尬,今天我看着海边在想,第一天遇见舒离的时候,她是因为什么留在我身边的呢。
为何我们变成了这副样子,是我做错了吗。
“仪景,我们把昨天没聊完的设计重新说一下吧”
我承认,我愣了一下,其实我也明白,她只是还想见到满月,又或许是她爱满月的时候也会怜悯的爱我吧。
我们只是简单的聊了几句,我就打电话给兔子,那是我第一次想出去走走,舒离她很好,只是我觉得这里的空气好闷,似乎不再属于我,兔子把舒离送到工作室后就带我去爬山,寥无人烟的山顶成为了我的第二个家。
兔子抱着我,像是感受到我神情的痛苦,她爱我,深深的爱着我,麻木的靠在她怀中,远处雾蒙蒙的江水和天空混在一起,那像是无边幻境吸引着旅人驻足停留,兔子问我,是不是满月做了什么让我不高兴的事。
我说不出来,舒离高兴理应我也高兴,可为何我却如此别扭呢。
“兔子,我好喜欢舒离,可也好难过,每一天都很难过”
“那就不要喜欢她了,我再去找别的设计师”
“不要”
似乎是拼命拉住她的,我慌了神,知道兔子是为了我好,也知道兔子是真的决心换掉舒离,可我却只想怪自己。
像是傀儡,我的思想完全不受我的控制,如果舒离离开了那满月会难过,难过她见不到舒离,我也一样难过,我为何会这么想呢,直到现在我也不明白。
回去的路上我依然望着窗外,不想独身去面对夜晚的孤寂,我脱光身上所有的衣服直直的向海里冲去,不出所料我被浪可怜的送了回来,狼狈的回到家,看着那幅画,不知怎么,起了一张不知名的草稿,然后藏到了沙发的后面,黑暗中,不知道画了什么。
那天我一直回忆着兔子说的话,到底为什么呢,为什么我会这么爱舒离呢,那像是一种固执的程序,支配着我的行动。
依稀记得,画展筹备到了定稿期,我们的关系有了满月的加入,也算恭敬,但有时她还是会规避着我的接触,好在已经不生我的气了。
“仪景,我们出去走走吧”
“我们”我发出疑惑。
上一次还是第一次见面吧,在心里庆幸着,她开始接纳我了吗,随后舒离停下来拉住我的手,就这样向前跑着,肆意的自由之风,没来由的在心里打怵,似乎无法心安理得的接受她对我的爱,需要筹码吗,需要我变成满月的样子讨好她吗,我想要还给她什么,哪怕我没亏欠什么。
“小景,我最近好累”
舒离就这么靠在我肩上,对我慢慢打开心扉,探索着、小心翼翼的走进她的心里,那份怀抱温暖的让我忘却着寒冷的海风,忘却兔子对我说的一切,忘却她和满月的爱情,我是那么的不清不楚,那个人一样是我,这不算背叛。
“那我们放个假吧,最近你忙坏了吧”
“不,别走,让我靠一会儿”
她到底经历了什么,好像是后来才知道,她如此伤心的原因,我也在为此伤心着。
带着疑问,我还是说出了那句话。
“舒离,是因为满月吗,你对我的好是因为满月吗”
明明我应是赢家才对,可不问出这句话,我就像是默守陈规的孩童,直直地盯着眼前的终点线,只要信号枪响就会不顾一切的奔跑。
低着头像极了那沉默的答案,她曾给予我一点的好,我便认为我可以像满月一样傲娇的质问她,似乎我才是那个不守规矩的人,她慢慢把手松开,尽量做得自然些不叫我多想。
“小景,我们回去吧”
“好”
回答了,回答了我心里想的答案,那就是无尽的沉默,我该安慰她、该怪满月为何叫她难过、该怪这个世界,其实我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回去后她很快就睡着了,阳光照在她的身体上,应该是温暖的,我拿起画笔将舒离的样子画了下来,都说爱屋及乌,我好像不算。
舒离的美让人舒心,或许是名字的原因,疏离着所有人,暖黄色的灯光将她内心的柔软摊开,收敛起所有锋芒,那一刻我总是反复回味着。
待到她醒来,满月也醒了,她将头埋在舒离的怀里,反身环抱住她,随后沾满思念的吻便细细碎碎的落下来,却也带着眼泪汹涌奔来,浪花击打岩石的声音渐渐在耳中清晰,晚霞下透过窗外的景象,两道影子紧紧贴合在一起,直到海水退潮后,归于平静,全部的灯光才被点亮。
“舒离,你遇到让你难过的事了吗”
“为什么这么问”
“刚刚的你在哭”
舒离渴望般的抓住仅有的希望,看着窗外的黑暗,紧紧贴着她的背脊,诉说着心中无限的苦楚。
舒离在那一瞬间失去了她唯一前进的方向,那是一张不合时宜的诊疗单,那般醒目。
“向天借得的梦幻泡影终将消逝,看来我注定与这个世界离别,接受死亡带给我的洗礼,那么当下我又该如何”。
她一直都在哭,几乎哭干了所有泪水,这是我们都无法接受的,后来满月和我说,那是她最爱舒离时候,是想将一切托付给她的时候听到的最糟糕的消息,她说那一晚她们一直背靠在一起,不敢看彼此的眼睛。
就这么坐到日出,舒离说其实人生中的很多风景她都没有看到过,有过太多的遗憾,有过太多还没有完成的事,可我们都不知道还能挺多久,后来,我在桌子上看到满月写给我的一封信,不知道是舒离改变了满月,还是满月自己改变了自己,我竟从未想过,她会说那么多抱歉的话,哪怕我依然为此伤心着。
满月写给刘仪景的信
刘仪景,这是我第一次给你写信,承认自己依然讨厌你,但慢慢对你甚至也有了亏欠,你应该不记得兔子和我说过的话,她说我像个蛀虫一样将你一点点啃蚀殆尽,又死死的困住你不叫你离开。
她理解你,我却不觉得她理解我,顾兔是我见过最傲慢的人,她没资格批评我,但有时我却总想见到她,又或许我是想见到你,一个真正的你,我常向顾兔问你的状况怎么样,不必觉得我可怜你,相反我有些愧疚,刘仪景你知道舒离的事吧,她真的教了我好多东西,这很冒犯,不过我真的很想陪着她,陪在她身边,可这要争取你的意见,小景我真的很爱舒离,是怦然心动是细水长流,现在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