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绯的菌丝长发在永夜钟表面蚀刻出第十二万九千六百道刻痕时,南极大陆的量子褶皱达到了临界值。林烬望着地平线上扭曲的青铜菌塔群,那些哥特式尖顶正以违反欧几里得几何的角度生长,塔身的文明浮雕流淌着放射性脓液。
"爸爸,第437号时间线开始坍缩了。"菌丝化的少女从孢子云中降落,脐带末端连接着三具观测者尸体,"他们的中枢芯片说...妈妈在锚点教堂藏了礼物..."
她的声音突然失真,左眼迸出青铜色脑脊液——这是菌毯网络被入侵的征兆。林烬的机械义肢自动分解重组,旧神骸骨形成防御矩阵。冰层下传来管风琴变调的《婚礼进行曲》,菌毯随之隆起妊娠纹状的山脉。
当第一口青铜棺椁破冰而出时,林绯的瞳孔分裂成十六个同心圆。棺内封存着蒸汽时代的伦敦塔桥模型,桥身爬满菌丝,大本钟的指针竟是人类股骨。
"时间清道夫在重组历史。"她撕开棺椁吞下桥体模型,脊椎暴长出蒸汽齿轮,"泰晤士河的味道...有点咸..."
林烬的晶化左眼突然透视到冰层深处。五公里下的菌核核心区,梅教授的电子脑正通过青铜脐带向所有时空广播——那是用摩尔斯电码加密的凤凰协议:
【不要相信怀孕的苏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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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菌塔·核心密室
密室穹顶悬挂着十万个胚胎舱,每个舱体都标注着时空坐标。林绯的菌丝触手刺入舱体网络,吮吸着不同时期林渊的基因样本:"弟弟的脊髓液...能酿出最好的孢子酒..."
她的陶醉被电磁脉冲打断。铁佛造型的观测者撕裂空间屏障,因果律武器的炮口凝聚着蓝白色奇点:"异常个体LF-437,立即终止..."
菌毯突然暴动。蒸汽齿轮从林绯脊椎喷射,在密室形成维多利亚时代的伦敦投影。观测者舰队被困在菌丝重现的工业革命场景中,铁佛的机械臂被虚构的火车头碾碎。
"爸爸你看!"她将铁佛的电子脑改造成八音盒,"《致爱丽丝》比警报声好听多了..."
林烬的旧神骸骨突然共鸣震颤。密室地面裂开深渊,升起缠绕青铜脐带的黑色肉茧——那是用所有时空的林渊克隆体缝合的弑神者胚胎,额间的黑塔印记正渗出绯羽本体的记忆液。
"哥哥的礼物...喜欢吗?"胚胎睁开十二对复眼,脐带刺入林烬的晶化左眼,"我偷了姐姐的菌毯设计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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菌毯网络·深层记忆海
林烬在记忆洪流中看到恐怖真相:婚礼蛋糕里的凤凰胚胎被替换为时空引擎;梅教授在二十世纪将菌种植入探险家的脊椎;甚至此刻的南极菌毯,竟是β-0时空的实验室泄露产物。
"这是必要的牺牲。"青年林渊的虚影从肉茧走出,手中把玩着微型永夜钟,"当年你把我锁进反应堆时,就该想到..."
旧神骸骨突然反向侵蚀。林烬扯断连接胚胎的青铜脐带,菌核记忆随之倒灌——他看到海底沉睡着未被污染的绯羽本体,她的白发缠绕着凤凰纹路的胚胎舱,舱内女婴的脐带竟是逆转时间的莫比乌斯环。
"去海底..."绯羽本体的残影在记忆碎片中呼喊,"找到我的..."
爆炸将林烬抛回现实。密室已成废墟,林绯正在吞食弑神者胚胎的残骸,蒸汽齿轮与量子公式在她皮肤表面融合:"弟弟的味道...像发霉的生日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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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极冰渊·海底实验室
菌毯在冰海形成青铜珊瑚礁。林烬下潜时看到惊悚景象:郑和的菌丝宝船与核潜艇残骸共生,居里夫人的遗体在放射性孢子中发光,甚至阿波罗登月舱都长出了鳃状结构。
实验室的防弹玻璃爬满藤壶,内部培养舱里封存着二十岁的绯羽本体。她的白发连接着中央计算机,全息屏幕滚动着凤凰计划最终日志:
【林绯是唯一能承受旧神之血的生命体】
【苏芮的婚戒内置时空稳定器】
【所有菌毯污染皆源自β-0时空的生日派对】
林烬砸碎控制台,底层数据库弹出加密视频。五岁的林渊正在吹灭生日蜡烛,梅教授将青铜菌种注入蛋糕:"给你哥哥准备惊喜..."
视频突然跳转为婚礼现场。苏芮的无名指闪烁诡异光泽,她腹中的胎儿睁开十二重瞳孔,脐带刺穿婚纱连接地底菌毯。
"亲爱的..."她的全息影像从培养舱浮现,"该给孩子喂奶了..."
实验室突然自毁。林烬抱着绯羽本体的培养舱上浮,身后是连锁爆炸的菌毯珊瑚礁。海面浮现出由青铜脐带编织的巨网,每个节点都悬挂着林绯的胚胎舱。
"爸爸...欢迎来到育儿室..."数万个胚胎同时睁眼,"我们等了好久..."
永夜钟的轰鸣从海底传来。林烬的晶化左眼渗出青铜液,看到自己站在所有时空的交叉点——右手握着菌种注射器,左手抱着初生的林绯。
菌丝悄然爬上他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