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不知何时下了起来。
淅淅沥沥的雨声从窗外传来，像极了心底泛起的波澜。
灵熙悦撑着伞，站在图书馆前的台阶上，手机里，沈屿发来的最后一条消息只有五个字——“我们谈谈吧。”
她知道，这一夜，逃不过。
——
图书馆三楼的小自习室里，昏黄的灯光洒在两人之间。
沈屿穿着深灰色卫衣，整个人湿了一半。他手中还握着一封折好的信，桌面上，已经放着那份档案复印件。
灵熙悦缓缓坐下，看着他：“你约我来，是打算说真话了吗？”
沈屿点了点头：“我知道你已经知道了，但我还是想，亲口告诉你。”
他打开那封信，里面，是一张泛黄的照片——沈屿站在操场边，旁边是一个小女孩，面色苍白，眼神怯懦。
“她是我妹妹，沈然。”
“那次，我动手打人，是因为她差点从教学楼跳下去。”
灵熙悦瞳孔微缩。
沈屿语气低沉：“她太安静了，没人知道她被欺负了多久。我知道的那天，她跪在地上捡画册，对方还在她背后倒水。”
“我冲过去，把那人按在地上打了五分钟。”
他看着灵熙悦，眼神沉稳却坚定。
“我不是英雄，我的确做错了。但我也不会后悔。”
“如果那种事再发生一次，我还是会打他，甚至比那次更狠。”
灵熙悦沉默良久。
“那你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
沈屿低下头：“我怕你会不一样地看我。我从来没在别人面前讲过这些。你是我第一个想保护到底的人。”
她的手紧紧握着伞柄，眼神一瞬间泛红。
“所以你就一个人扛下来，一边保护我，一边被别人在背后捅刀子？”
沈屿苦笑：“你知道我其实并不擅长解释，也不太会处理这类事。你一开始喜欢的，是我阳光、安静的样子，不是这个过去有污点的我。”
灵熙悦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撑起伞罩住两人。
“你傻不傻。”
“我喜欢你，是因为你有光。但不是只因为你干净，是因为你真的在用力发光。”
“如果你曾经有伤疤，那我们一起走过去。”
“沈屿，我不是玻璃做的，我不会因为这些就离开你。”
沈屿猛地抬头，喉咙像被什么堵住。
他忽然站起身，伸手一把将她抱紧。
“我很怕失去你。”
“你不会失去我，沈屿。”灵熙悦轻轻回抱，“只要你不松手，我就一直在。”
——
窗外雨越下越大。
可图书馆的这一角，却温暖得不像四月的夜晚。
而远处教学楼的阴影下，一个身影正默默注视着这一切，脸上的笑意渐渐凝固。
是秦嘉洛。
他看着两人相拥，手中的纸张被雨水打湿，字迹晕开：
“揭开真相，只是第一步。你真的了解他吗？”
他将那张纸揉成一团，扔进水坑中。
“沈屿，你不会一直那么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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