瓢泼的大雨让进山的路都变得困难,柏森深知不能在这里多呆,要快点,再快点,可天黑路滑,上山的坡路又泥泞非常,怎么能快呢
忽然,目光所及处多了一个人影,小小的,瘦瘦的,柏森尽力朝前走去,随着一步步的走进,看清那人的身影,柏森心里的欣喜愈发放大
“白玉!”
“嗯?”
意识模糊的小傻子忽然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他左右看了看,没人,又静静站在那里听着,还是什么都没有,傻子摇摇头,只以为是幻听
正想着,眼前忽然出现一双鞋,傻子疑惑的抬起头“哥?”
柏森不愿多说,拉着白玉就往家走,傻子以为他还在生气“哥,别生气,我找,礼物”
白玉慢吞吞的说着,丝毫没察觉前人放慢的脚步
“噢!”白玉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疼”
柏森转身看向小傻子,见他手里拿的玩偶,怒气更深一层“方白玉!”
“你是不是有病啊?为了这么个破娃娃冒这么大的雨上山,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是不是找不到这个娃娃就不回家了啊?你是想死在这里吗?!”
“我TM有时候是真搞不懂你的脑回路,什么东西能比命重要!你TM就这么喜欢这个破娃娃!”
当他说出这句话的那刻,好像时间都静止了,方白玉什么话也没说,,他就站在那里,摇摇欲坠,事实上,在他回来的路上脑袋都是晕沉的,好像被人灌了铅,怎么也抬不起来
一阵阵的耳鸣让他听不清任何声音,他隐约好像看到哥的嘴一张一合好像在说些什么,哥看起来很生气,他想告诉哥,别生气,礼物找到了,可以给那个姐姐了,哥哥,别讨厌我…
可他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柏森看着忽然倒下的小人,心里漏了一拍,他撑住方白玉倒下的身子“方白玉,醒醒,小玉醒醒,醒醒”可眼前的人怎么都叫不醒,巨大的恐慌笼罩了他,这是他前所未有的,乃至在前半生,他从没这样的恐惧,蔓延在他的心脏,直至全部包裹,为什么…这样难过……
小傻子的身体太虚弱了,反反复复的发烧,每次温度降下去不到几小时就又升上来,傻子难受的在梦中呓语,似是做了噩梦,口中的话断断续续“妈妈……别走…宝…会乖…”
发烧持续了整整一个星期,直到第七天的夜里,温度才稳定下来
柏森为了照顾他也几天未曾合眼,每天早上回家里换完药就又来到白玉家,一呆就是一天,谁也劝不动
柏森不敢睡,也不能睡,他再也不想拥有那种心悸的感觉了,很难受,很难过
他一遍遍的帮傻子擦去脸上的汗渍,一次又一次拉起他的手紧握,一次又一次在夜里小憩 又醒来,抚平病人皱紧的眉头,那模样,倒真像一个细心照顾弟弟的哥哥
柏森总是自言自语,他经常对着昏睡的傻子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明明他自己的日常也很枯燥无味,可却还要从中挑选一些小事,一遍又一遍的告诉床上的傻子
傻子听不见……这样的自语,注定只能化为虚影,风一吹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