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痕

林夏发现顾承泽最近变得很奇怪。

他依然会教她工作上的事，依然会吃她带的早餐，但眼神里总带着一丝她看不懂的情绪。有时候她会撞见他盯着自己发呆，可当她转过头，他又会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

更让她不安的是，父亲最近似乎很焦虑。她好几次看见父亲在书房里来回踱步，电话一个接一个，语气越来越急躁。

"爸，出什么事了吗？"她忍不住问。

父亲勉强笑了笑："没事，公司最近在谈一个大项目，有点棘手。"

林夏将信将疑，但也没多想。直到那天下午，她无意间听见两个同事的对话。

"听说了吗？公司好像出了内鬼，好几个重要项目都被竞争对手抢走了。"

"真的假的？难怪最近顾总总是加班......"

林夏心里一紧。她想起顾承泽最近确实经常加班，有时候甚至通宵。她端着咖啡走到他办公室门口，正准备敲门，却听见里面传来压低的声音。

"资料都拿到了吗？"是顾承泽的声音。

"放心，林董那边已经上钩了。"一个陌生的男声，"不过顾总，您真的要这么做吗？林小姐她......"

"这是我的事。"顾承泽冷冷地打断，"你只需要按计划行事。"

林夏的手一抖，咖啡杯差点摔在地上。她慌忙后退几步，躲到拐角处。不一会儿，一个陌生男人从办公室出来，匆匆离开。

林夏的心跳得厉害。她不知道顾承泽在策划什么，但直觉告诉她，这件事和父亲有关。

那天晚上，她借口加班，等所有人都走了，偷偷潜入了顾承泽的办公室。

月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给房间蒙上一层朦胧的光晕。林夏打开顾承泽的电脑，输入他常用的密码——她的生日。

电脑解锁的那一刻，她的心沉到了谷底。

屏幕上是一份详细的计划书，标题刺眼得让她眼前发黑："林氏集团收购计划"。

她的手颤抖着往下翻，越看越心惊。原来顾承泽早就开始布局，从进入公司第一天起就在收集父亲的把柄。那些被抢走的项目，那些让父亲焦头烂额的问题，全都是他的手笔。

最让她崩溃的是，计划书的最后写着："利用林夏获取信任，必要时可以牺牲。"

林夏捂住嘴，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她想起顾承泽教她看财务报表时的耐心，想起他吃早餐时微微扬起的嘴角，想起雨夜车里那个未完成的吻......

原来一切都是假的。

她跌跌撞撞地跑出办公室，却在门口撞进一个熟悉的怀抱。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回家？"顾承泽的声音依旧温柔。

林夏抬头，对上他关切的眼神。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怎么也不会相信，这个温柔的男人正在策划着毁掉她的一切。

"我......"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顾承泽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异常，眉头微皱："怎么了？"

林夏摇摇头，挣脱他的怀抱："没事，我有点不舒服，先回去了。"

她几乎是落荒而逃，没有看见身后顾承泽逐渐冷下来的眼神。

回到家，林夏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她拿出手机，翻到顾承泽的号码，犹豫了很久，还是拨了出去。

电话很快接通，顾承泽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依旧温柔得让她心碎："怎么了？"

"顾承泽......"她深吸一口气，"你爱我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回答我。"

又是一阵沉默。

"爱过。"顾承泽的声音很轻，"但恨更多。"

林夏闭上眼睛，泪水无声滑落。她挂断电话，把脸埋进枕头里，任由悲伤将自己淹没。

与此同时，顾承泽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手机屏幕渐渐暗下去。他的目光落在手腕的疤痕上，耳边回响着母亲临终前的话："承泽，答应妈妈，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他握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对不起，妈妈。我终究还是变成了一个复仇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