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丙在废墟里刨了三天。
机械义肢的传感器早已失灵，指尖被钢筋划得血肉模糊。每挖出一块残骸，逆鳞刀就震颤一次——那是阿丙休眠前埋在他脊椎里的共鸣装置，提醒着某个被活埋的混蛋还吊着半口气。
"哗啦！"
瓦砾堆里突然伸出只机械手，抓住他的脚踝。敖丙抄起钢筋就要砸，却在看清那人胸口的红绸纹路时愣住：是阿丙的克隆体，但它的机械心脏裸露在外，刻着行小字：【丙-000 初代实验品】。
"东南方……六百米……"克隆体的发声器滋滋作响，"骰子……在哭……"
敖丙的逆鳞刀骤然发烫。
刀柄裂开细缝，渗出银蓝色的液体——这是阿丙休眠前用自己的血给他做的“指南针”，液体流向正是青铜骰子的方位。可当他冲到坐标点时，只见到满地焦黑的齿轮，以及齿轮堆里坐着个红衣少女。
"找这个吗？"少女晃了晃手中的青铜骰子，她的指甲涂着混天绫的血色，"红绸神教开价十万灵髓买它，没想到先来的是你。"
刀光劈过少女残影，斩碎她身后的广告牌。全息投影炸成雪花，露出后面密密麻麻的通缉令——敖丙的机械义眼特写占满整面墙，标题用朱砂写着：【龙血恶魔，格杀勿论】。
"真粗鲁。"少女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你弟弟死前可比你温柔多了。"
敖丙的机械臂突然过载。
液态齿轮不受控地凝聚成臂刃，将整面墙劈成两半。烟尘中飞出九枚青铜骰子，在空中拼成敖溟的脸："哥……军火库密码是……"
"小心！"
阿丙的克隆体突然扑来，用身体挡住从骰子里射出的毒针。它胸口的机械心脏被腐蚀出大洞，却还在笑："本体给我下了死命令……护你到……"
话没说完，克隆体轰然自燃。灰烬里浮现血色阵法，正是元始天尊的复活印。敖丙的逆鳞刀插入阵眼，却被阵法反噬——刀纹里流动的魔焰突然倒灌，烧得他右眼流血。
"这是用三千龙魂写的禁咒。"少女的真身从阵法中浮出，竟是红绸神教失踪已久的圣女，"你每毁一个阵眼，就有十条龙魂灰飞烟灭。"
敖丙的刀尖抵住她咽喉："解阵方法。"
"简单呀。"圣女指尖抚过他的机械义眼，"把阿丙的休眠舱交给红绸，让他们抽干那缕哪吒残魂……"
"咔嚓！"
机械义肢突然拧断她的脖子。敖丙扯出她脊椎里的数据线，插进自己后颈："让我看看，你们把军火库藏哪儿了。"
海量数据涌入脑海。
他看见无妄城主站在血池边，将敖溟的逆鳞泡进熔炉；看见大祭司把青铜骰子塞进克隆体心脏；最后画面定格在某间密室——阿丙的休眠舱泡在灵髓里，舱外贴着封条：【天道刃鞘，慎启】。
"找到你了。"敖丙捏碎数据线。
身后的圣女尸体突然自爆，冲击波掀飞整条街道。他在火海中举起逆鳞刀，刀身映出的却不是自己——阿丙的虚影在刀纹里比口型：【东南码头，集装箱B7】。
码头集装箱内，休眠舱的警报灯刺目血红。
阿丙躺在舱内，胸口插着七根导管抽取残魂。敖丙的刀刚要斩断导管，舱内突然响起元始天尊的声音："你猜，抽干这缕残魂，哪吒会不会永远消失？"
刀光凝在导管半寸前。
阿丙的眼皮突然颤动，休眠舱的显示屏亮起一行字：【用我的命换他的，值吗？】
"废话。"敖丙的机械臂贯穿舱体，"你们这些天道走狗，根本不懂什么叫换命。"
导管崩断的刹那，整座码头开始坍塌。敖丙扛着休眠舱跃入海中，身后追兵的火力网被巨浪吞没。咸涩的海水里，阿丙的残魂突然在他耳边轻笑："雇主，你心跳好快。"
"闭嘴。"敖丙的龙尾拍碎追踪器，"再废话就把你扔去喂鲨鱼。"
"你不会的。"休眠舱的显示屏闪烁着，【因为我脑子里有无妄城的布防图，还有……】
字符突然扭曲成血色警告：【警报！主体记忆库受损，是否载入备用数据？】
敖丙一拳砸向确认键。
休眠舱突然炸开，阿丙的虚影浮现在海浪中。他的身体逐渐透明，指尖却凝出枚血色骰子："红绸在军火库里藏了份大礼……咳……替我看看……"
骰子落入敖丙掌心的瞬间，阿丙彻底消散。
海浪裹着那枚骰子，在他掌心刻下串坐标——正是敖溟用命守护的军火库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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