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蔷薇暗格
七月的南岭,蝉声把午后拉得漫长。栖鹤庄园主楼的百叶窗半阖,阳光像一把钝刀,切出明暗交错的格子。
宋亚轩把望远镜架在二楼书房的雕花窗沿,镜头里,训练场上的少年骑着栗色马,白衬衫被汗湿透贴在背脊,腰线收束,像一支蓄力的弓。
“少爷,望远镜不是这样拿的。”
背后管家的声音让宋亚轩回神,他心虚地“哦”了一声,耳尖却红了。
半小时后,训练结束。严浩翔牵着马穿过回廊,宋亚轩趴在栏杆上喊:“喂——给我看看!”
严浩翔仰头,阳光落在他睫毛上,像碎金。他松开缰绳,双手比了个口型:
“下来。”
宋亚轩赤脚踩在地毯上,下楼时险些绊倒。严浩翔在最后一级台阶接住他,掌心托住少年单薄的背。
薄荷汽水的味道扑面而来。
“跑慢点。”
“都说了叫我亚轩!”
宋亚轩仰脸,鼻尖蹭到严浩翔颈侧,留下一点甜腻的汽水味。
那是他们第一次,以“名字”相称。
午后雷阵雨来得毫无预兆。宋亚轩抱着画册往藏书楼跑,木门“砰”一声合上,整座楼陷入黑暗。
他怕黑,指尖发抖,画册掉在地上。
烛火在长廊尽头亮起,严浩翔举着铜烛台,光影在他脸上跳动。
“少爷?”
宋亚轩缩在角落,声音带着哭腔:“……怕黑。”
严浩翔半蹲下来,掌心覆在他后颈,轻轻压向自己肩窝。
“那就借我靠一下,我怕。”
窗外雨声砸在玻璃,烛芯噼啪炸响。宋亚轩的睫毛扫过严浩翔锁骨,像一把小刷子。
宋亚轩十六岁生日,庄园草坪放小型烟火。
马嘉祺和丁程鑫负责点火,张真源牵着贺峻霖站在远处。
严浩翔把最后一支仙女棒递给宋亚轩。
火光迸溅,宋亚轩侧脸被映得透亮。
“许了什么愿?”
“不能说,说了不灵。”
宋亚轩把烧尽的仙女棒塞进严浩翔掌心,指尖快速勾了勾他小指。
那一秒的触碰,像引线,一路烧到心脏。
夜里十一点,宋亚轩翻墙去看演唱会,崴了脚。
黑色轿车停在拐角,车窗降下,露出严浩翔紧绷的下颌线。
车门打开,宋亚轩扑进去,带着雨后青草味。
“少爷,离家出走?”
“……想听你唱歌。”
严浩翔叹了口气,把人抱到副驾,替他系安全带。
手指不小心擦过锁骨,宋亚轩缩了缩肩膀。
车载音响放着慢摇滚,车灯扫过林间,像流动的星河。
严浩翔怔住。
跨年夜,四人挤在酒吧包间。
倒计时最后一秒,宋亚轩扑进严浩翔怀里。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少爷。”
宋亚轩仰头,鼻尖蹭到严浩翔下巴:“叫我亚轩。”
严浩翔喉结滚动,终究没改口,却把人抱得更紧。
严母出国,父亲失联,家里断电。
宋亚轩提着保温桶找上门,“我妈包的饺子,热乎的。”
客厅漆黑,只窗外路灯透出一点橘黄。
严浩翔坐在沙发,声音低哑:“……别对我这么好。”
宋亚轩把饺子塞到他手里,“我偏要。”
指尖碰到指尖,电流蔓延。
宋亚轩干脆坐到他旁边,把冰凉的手塞进他脖颈取暖。
严浩翔僵住,下一秒,轻轻握住那只手,包进掌心。
连日打工,严浩翔高烧 39℃。
宋亚轩翻墙进男生宿舍,把他拖去医务室。
输液室暖气不足,宋亚轩掀开自己羽绒服,把人裹进来。
严浩翔意识模糊,额头抵在他肩窝,声音沙哑:“……别走。”
“不走。”
宋亚轩拍他后背,像哄一只受伤的狼。
期末结束,四人去江边放孔明灯。
严浩翔写下:希望宋亚轩永远自由。
宋亚轩写下:希望严浩翔永远被爱。
灯升空,他们并肩而立,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长很长。
寒假,严浩翔独自在庄园修剪蔷薇。
宋亚轩踩着雪跑来,手里捧着一杯热可可。
“给你。”
严浩翔接过,指尖碰到杯沿,烫得缩了一下。
宋亚轩笑:“烫吗?我帮你吹。”
他低头吹气,睫毛上落着雪。
严浩翔看着他,眼底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