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我偷偷碰了你一下,不料你像蒲公英一样散开,此后到处是你的模样。”
——严浩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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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散落的蒲公英籽
山城三月,倒春寒。
十八岁的严浩翔蹲在练习室压腿,镜子里映出自己汗湿的额发,也映出那个推门而入的少年——宋亚轩背着光,浅咖发色被夕阳镀上一层毛茸茸的边,像极了一朵被风吹散的蒲公英。
只那一眼,严浩翔听见自己左心耳“噗”地一声,有什么东西落地生根。
后来他才明白,那叫“心动”,也叫“劫难”。
公司规定练习生不能谈恋爱,可规定从来管不住心跳。
他们偷偷在楼梯间交换耳机,在午夜天台分同一罐啤酒,在彼此掌心写下一串只有对方能看懂的摩斯密码。
十八岁的喜欢,像山城突至的夜雨,细密、潮热、不讲道理。
直到出道战前夜,宋亚轩被连夜调去北京分部,连一句再见都没来得及说。
那天,严浩翔在宿舍楼顶站了一夜,风把T恤吹得猎猎作响,像一面投降的白旗。
他摊开掌心,里面躺着宋亚轩遗落的发绳,浅灰色,圈口已经松了,像他们来不及收紧的暧昧。
“我偷偷碰了你一下,不料你像蒲公英一样散开。”
此后,到处是你的模样——在舞台追光里,在人群缝隙里,在每一个他假装低头、却用余光拼命捕捉的倒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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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北京折叠
三年后。
时代峰峻重磅推出七人男团“T.N.T”,出道发布会上,严浩翔与宋亚轩隔着长桌重逢。
媒体镜头雪亮,两人被安排站对角线,像一场无声的流放。
握手环节,严浩翔的指尖碰到宋亚轩腕骨,那只手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
宋亚轩抬眼,眼尾还是下垂的温顺弧度,却多了层公事公办的笑意:“好久不见,浩翔。”
严浩翔想说“我找了你好久”,话到嘴边却变成:“待会儿合体舞,别抢拍。”
当天晚上,热搜第一:#严浩翔宋亚轩零互动#。
经纪人李飞把iPad摔在茶几:“公司让你们卖腐,不是让你们真腐!懂?”
严浩翔垂眸,看见自己牛仔裤上磨白的猫须——那是宋亚轩曾经用签字笔描过的一只简笔猫,说像他家走丢的那只“小苍”。
如今猫没了,人也散了,只剩一道被洗得发白的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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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双人综艺
为了打破“不合”传闻,公司把两人塞进一档24小时全程跟拍的双人综艺《同桌的你》。
规则:在偏远古镇合开一间咖啡馆,营业额低于两万就全网直播道歉。
节目组没收了他们的手机,只给一部老式座机。
夜里停电,摄像机红外灯发出幽暗红光,像潜伏的兽。
严浩翔摸到厨房找蜡烛,却撞见宋亚轩蹲在储物柜前,正用打火机点酒精炉。
火苗“噗”地窜起,照亮少年清晰的下颌线,也照出他右手腕一道两公分长的疤。
严浩翔呼吸骤停——那是当年分别时,自己情绪失控推了他一把,被奖杯碎片划的。
“还疼吗?”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嗓音。
宋亚轩没抬头,只把左手往袖子里缩:“早忘了。”
窗外雨声滂沱,酒精炉的火苗晃了两下,熄了。
黑暗里,严浩翔终于触到那截细瘦的手腕,像握住一把碎冰。
“宋亚轩。”
“嗯?”
“我……”
“嘘。”宋亚轩的指尖抵在他唇上,带着淡苦的咖啡渣味,“别在镜头前说真心话,会被剪成预告片。”
严浩翔喉结滚动,最终只是把额头抵在对方肩窝,像倦鸟归巢。
无人看见的地方,宋亚轩的睫毛颤得像濒死的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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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配角CP线·张真源×贺峻霖
同一时间,北京。
张真源在录音棚熬了三个通宵,为新专辑写rap词,写到“你是我藏在韵脚里的心事”时,突然砸了键盘。
制作人吓一跳:“源儿,怎么了?”
张真源摘了耳机,眼尾红得吓人:“这句不行,太软。”
他掏出手机,微信置顶只有一个人——贺峻霖。
最后一条消息停在两周前:
【贺儿】:真源,我去银川拍戏,沙漠信号差,别等我。
张真源回了句“好”,然后把自己扔进练舞室,跳到胃痉挛。
没人知道,那句“太软”的rap,其实是写给贺峻霖的。
他们之间的故事比主角线更隐秘——
十六岁冬天,贺峻霖发高烧,张真源背着他跑了三公里去医院,大衣领口被呕吐物弄湿,他却笑着说:“贺儿,你吐的彩虹糖味。”
十八岁生日,贺峻霖送了他一把定制吉他,琴头刻着“Z&H”,说:“等咱们都红了,就开一场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演唱会。”
后来,贺峻霖先红了,靠着一部耽改剧飞升顶流,CP对象却不是他。
杀青宴上,贺峻霖被投资方灌醉,张真源连夜飞过去,在地下车库把人抢出来。
保姆车里,贺峻霖醉眼迷蒙,勾着他脖子喊:“真源,别喜欢我,会毁掉你。”
张真源用拇指擦过他晕开的眼线,低声道:“已经喜欢了,怎么办?”
此刻,张真源把那句rap改成:“你是我藏在韵脚里的利刃,押的是命,不是韵。”
点击发送,微信提示: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他望着红色感叹号,笑得比哭难看:“贺峻霖,你他妈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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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古镇夜谈
综艺录制第七天,营业额还差五千。
严浩翔把围裙一扔:“关门,今晚不营业了。”
他拉着宋亚轩上了古镇最高的屋顶,带了一罐啤酒、半袋吐司、一只风筝。
风筝是白天客人落下的,上面用马克笔写着:
“If you find me, let me go.”
宋亚轩盯着那行字,忽然开口:“严浩翔,三年前你为什么没来送我?”
严浩翔没答,单手勾开啤酒拉环,铝片割破指腹,血珠滚进泡沫里。
“我去了。”他声音低哑,“在机场,看着你过安检,戴着耳机,我在玻璃外面喊你名字,你一次都没回头。”
宋亚轩瞳孔骤缩,半晌,笑出一声哽咽:“我……我没听见。”
“我知道。”严浩翔把啤酒递给他,“所以我恨我自己,为什么当时不冲进去。”
远处江面渔火点点,像碎落的星。
宋亚轩抿了一口酒,被苦得皱眉,却仰头灌下去大半罐。
“严浩翔,”他抬手用指腹抹掉唇边泡沫,“如果我现在说——”
“说什么?”
“说……”宋亚轩深吸一口气,像把整片江风都吸进肺里,“我从来没停止过想你,你信吗?”
严浩翔没说话,只是伸手扣住他后颈,额头抵额头,呼吸交缠。
“我信。”
下一秒,风筝线“啪”地断了,那只白色鸟形的风筝摇摇晃晃飘向夜空,像一场迟到的放逐。
镜头外,编导在对讲机里喊:“快拍!近景!明天热搜稳了!”
无人听见,屋顶边缘,少年十指相扣,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宋亚轩,这次我不放你走了。”
“好。”
啤酒罐被风吹落,一路叮叮当当,砸在青石板上,像某种盛大的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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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张真源探班
综艺过半,公司派张真源去当“飞行嘉宾”,实则给两人施加压力。
夜里,张真源在咖啡馆阁楼打地铺,听见隔壁传来极轻的啜泣。
他掀帘子过去,看见宋亚轩蜷在榻榻米上,严浩翔半跪着给他擦药——白天拉花烫伤的。
“疼就说。”严浩翔声音哑得厉害。
宋亚轩摇头,眼泪却顺着鼻梁滑进鬓角:“严浩翔,我怕。”
“怕什么?”
“怕这一切又是镜头前的剧本,怕节目结束,你就……”
严浩翔俯身吻住他,把未尽的惶恐堵回喉咙。
月光从木格窗漏进来,落在两人交叠的剪影上,像一幅被水晕开的水墨。
张真源无声退出去,靠在走廊墙壁,给贺峻霖发微信:
【张】:银川杀青了吗?
【张】:我……想你了。
依旧是红色感叹号。
他仰头,把喉咙里泛起的腥甜咽下去。
第二天,节目组要求“交换秘密”环节。
张真源写给贺峻霖的那句rap,被他从日记本撕下来,折成纸飞机,飞进古镇那条浑浊的江。
纸飞机在水面漂了不到三秒,沉了。
像某些注定无法落地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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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修罗场
综艺收官前夜,空降热搜:
#宋亚轩深夜密会神秘男子#
照片模糊,只能看见宋亚轩被一个男人抵在巷口,侧脸被手指抬起,似在接吻。
严浩翔盯着手机,指节泛白。
宋亚轩冲进他房间,眼尾通红:“不是我!我昨晚一直在厨房研发新甜品!”
严浩翔没说话,只是把平板转向他——画面里,那个“神秘男子”穿着和他同款的黑色连帽衫,后脑勺的漩涡都一模一样。
“P图。”宋亚轩声音发抖,“有人想搞我们。”
严浩翔闭了闭眼,再睁开,眼底一片冷意:“我知道是谁。”
他拨通一个号码:“李飞,想捧新CP可以,踩着我上位,不行。”
电话那头,经纪人笑得像蛇:“翔哥,粉丝嗑的是糖,不是刀。你们太真,反而吓跑女友粉。”
严浩翔掐断电话,转身抱住宋亚轩,抱得那么紧,像要把对方揉进骨血。
“宋亚轩,我们公开吧。”
宋亚轩愣住,半晌,轻轻点头:“好。”
下一秒,房门被踹开,张真源举着手机冲进来:“别公开!贺峻霖那边出事了!”
屏幕里,贺峻霖被拍到在银川酒店电梯口,与剧中CP举止亲昵,粉丝怒骂“营业过度”。
而那个CP,正是李飞准备用来替代“翔轩”的新刀。
“贺峻霖微博已经沦陷,公司让他背锅。”张真源喘得厉害,“他刚给我打了电话,说……”
“说什么?”
“说对不起,他撑不住了。”
严浩翔与宋亚轩对视一眼,在彼此眼里看见同样的决绝。
“那就一起公开。”严浩翔一字一顿,“我们四个,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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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四面楚歌
凌晨三点,微博瘫痪。
@时代少年团-严浩翔:
“我喜欢他,从十八岁到二十二岁,不是营业,是命。@宋亚轩”
@时代少年团-宋亚轩:
“我散成蒲公英,却只想落在他掌心。@严浩翔”
@时代少年团-张真源:
“我把rap写给他,他把余生赔给我。@贺峻霖”
@演员贺峻霖:
“沙漠没有信号,但我听见你了。@张真源”
配图是四张手写保证书,按了红手印,像少年时代按在黑板报上的涂鸦。
粉丝炸了,股市似的,红绿交错。
“脱粉”与“嗑死”齐飞,热搜前十被他们包揽。
公司高层连夜开会,李飞摔了三个杯子:“封杀!全封杀!”
然而,舆论反转来得更快。
#内娱第一次全员出柜#
#少年人的爱有什么罪#
#我们嗑的不是CP,是真心#
品牌方嗅到风向,连夜追加代言,股票反而涨停。
李飞看着报表,第一次觉得,自己可能赌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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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尾声·蒲公英的约定
一年后。
北京工体,四面台。
时代少年团“重生”演唱会,座无虚席。
最后一首安可,灯光熄灭,全场亮起手机手电筒,像一片人造银河。
严浩翔坐在高脚凳上,抱着吉他,solo一段前奏——是宋亚轩十七岁写的小样,从未发布。
“这首歌,叫《蒲公英》。”
他侧头,望向升降台缓缓升起的少年——宋亚轩穿着最简单的白T,头发软软垂在睫毛上,像那年古镇屋顶,被风吹散的蒲公英终于落回掌心。
张真源与贺峻霖从舞台另一侧走来,十指相扣。
四人并肩,朝台下鞠躬。
严浩翔握住话筒,声音哽咽:
“我们曾散成漫天蒲公英,如今,终于落回彼此身边。”
“谢谢你们的偏见,让我们学会勇敢;谢谢你们的掌声,让我们学会原谅。”
“最后,请允许我们,把这句话送给十八岁的自己——”
四人齐声:
“我偷偷碰了你一下,不料你像蒲公英一样散开,此后,到处是你的模样。”
“而此刻,我只想对你说——”
“谢谢你,还在我身旁。”
舞台喷出金色礼花,像一场逆行的流星雨。
观众席,有女孩哭着举起灯牌:
“世界很大,幸好我有资格爱你。”
灯光熄灭,再亮起,四人已不见。
只剩舞台中央,一朵白色蒲公英,被追光打成透明。
风来,绒球轻轻散开,千万把小伞飞向穹顶,像无数封未寄出的情书,终于找到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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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蛋】
后台,严浩翔把宋亚轩抵在化妆镜前,额头抵额头:“刚才唱到副歌,你跑调了。”
宋亚轩笑着咬他耳垂:“那又怎样,老公负责修音。”
走廊尽头,张真源把贺峻霖按在消防通道,声音低哑:“这次,别再拉黑我。”
贺峻霖踮脚吻住他,眼尾泪痣被灯光晃得妖冶:“不拉了,以后只拉你的手。”
夜风穿堂而过,带着蒲公英残余的清香。
少年人的爱,终于落地生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