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握着文艺委员的作文本，纸页间渗出蓝血。那篇《我的母亲》的结尾段被机械打印体覆盖：【植入进度97%，记忆清洗倒计时03:15:29】。窗外的香樟树影在课桌上扭曲成锁链形状，他抬头看见叶凌霜在走廊比划剑诀——她正用冰符冻结整栋教学楼的监控探头。
"陈雨桐上周请假做阑尾手术。"班长嚼着口香糖凑过来，"听说在仁和医院VIP病房......"她突然抽搐着翻起白眼，耳道钻出数据线插进教室电源，所有电灯开始频闪。
林秋的龙鳞纹身灼痛起来。他冲向医务室，沿途撞翻的课桌下伸出机械触须。校医举着针筒狞笑，瞳孔裂变成电子扫描仪："星火医疗部为您服务。"针头弹出链锯刺向他的颈动脉。
"言灵·锢！"
金光锁住校医的刹那，叶凌霜破窗而入。她扯开医务柜，成排的器官培养罐正在蠕动："这是人体电池车间......"话音未落，地面突然塌陷，两人坠入地下实验室。
冷库白雾中矗立着数百具冰棺。林秋的竖瞳自动聚焦，看清棺内都是同学的面孔——他们胸腔敞开，缠绕着量子光纤的心脏还在跳动。陈雨桐的冰棺标注着【素体092】，她的脊椎被替换成青铜脊椎，符咒刻在合金骨节上。
"原来切除阑尾是借口。"叶凌霜的机械眼扫描着冰棺，"他们在给龙脉容器打基础......"
警报声震落冰碴，天花板裂开炮管。林秋抱起陈雨桐的冰棺撞向应急通道，却发现楼道里堆满裹尸袋。袋口突然挣开，爬出的仿生人偶们哼着校歌，关节反转着围拢过来。
"妈妈......"陈雨桐的冰棺突然传出电子音，"找到你了......"
量子共振波横扫走廊，林秋的视网膜弹出红色警告：【认知污染突破临界值】。他看到墙壁渗出肉瘤，裹尸袋变成孕妇的子宫，仿生人偶们挺着腐烂的腹部逼近。
叶凌霜引爆三张雷符，电光中浮现出苏晚意的虚影："秋儿，龙脉节点在妇产科！"她的幻象被数据乱流撕碎，但林秋已经冲向安全通道指示牌——那个抱着婴儿的绿色人形标志，正在滴落蓝色黏液。
产房走廊的壁纸是无数婴儿手掌印。林秋踹开手术室的门，看见机械助产士正在给金属子宫接生。电子屏显示着【龙脉素体093号分娩中】，胎儿心跳声与雷峰塔的青铜钟共鸣。
"阻止......"叶凌霜的机械臂卡住助产士的脖子，"那是龙怨胎......"
手术刀从背后刺入林秋的右肾。陈雨桐的仿生体歪头微笑，腹部裂开的金属子宫里伸出龙爪："哥哥不是答应陪我玩捉迷藏吗？"她的声带混着机械齿轮声，"找到妈妈的要被惩罚哦~"
龙渊刀自主出鞘斩断龙爪。黑血喷溅到监护仪上，屏幕里的胎儿突然睁眼，瞳孔是双环竖瞳。整栋医院开始坍缩，瓷砖裂缝中伸出青铜锁链，将林秋拽向地底祭坛。
叶凌霜用断剑卡住锁链齿轮："这是钱元瓘的炼人炉！"她调出全息投影——北宋年间的青铜鼎内，现代医疗设备正在熔炼人体，"他们在用古法与现代科技杂交龙脉......"
林秋的玉佩突然射出血线缠住鼎耳。当掌心贴上鼎壁的瞬间，他看见公元940年的母亲：苏晚意穿着古装，将婴儿放入青铜棺。而她身旁的术士，赫然长着天机阁掌刑使的脸。
"原来轮回早就开始。"林秋呕出带着龙鳞的血，"苏家世代都是实验品......"
陈雨桐的仿生体在祭坛顶端跳起献祭舞，她的金属子宫里爬出九个龙首人身的婴儿。量子对撞机在鼎内启动，蓝光中浮现十二重青铜门虚影。林秋的龙鳞开始逆向生长，刺破皮肤变成甲骨文符咒。
"就是现在！"叶凌霜将断剑刺入自己能源核心，"用我的量子纠缠态干扰......"
林秋龙化的右臂贯穿她的胸膛，扯出冒着电弧的时骸核心。陈雨桐的尖叫中，他将核心按入青铜鼎的卦象凹槽。时空涟漪荡开的刹那，九个龙婴突然融合成少年模样——那是十五岁的林秋，正握着带血的美工刀微笑。
"你终于来替换我了。"少年舔着刀尖，"毕竟妈妈需要最完美的容器......"
龙渊刀与美工刀相撞，迸发的量子火花烧穿了现实。当林秋再次睁眼，他躺在2010年的儿科病房。五岁的自己正在输液，而窗外暴雨中，苏晚意正将青铜棺推入救护车。
病床下的阴影里，十五岁的自己缓缓爬出，美工刀抵住小林的咽喉："这次你会怎么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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