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归墟秘境

青铜鼎化作巨剑悬浮海面时，惊起漫天流萤。苏疏月望着剑柄处流转的双鱼纹路，忽然想起药王谷禁书里记载的秘闻："双鱼现世，归墟洞开"。她将龙骨玉佩按进剑身凹槽，刹那间海底升起万丈青铜巨柱，沉寂千年的归墟秘境终于显露真容。

"这是...巫族的祭祀场？"沈听澜望着海底漂浮的青铜祭坛，那些扭曲的人形浮雕让他瞳孔微缩。苏疏月指尖抚过祭坛边缘的铭文，突然轻笑出声："你看这些字，'以血为引，以魂为祭'——我们方才在迷宫破解的，不过是上古巫族九千九百场祭祀里最小儿科的一场。"

话音未落，祭坛中央的青铜鼎突然爆发出刺目光芒。沈听澜本能地将她护在身后，剑光扫过的轨迹在空中凝结成古老篆文。无数透明锁链从鼎中升起，将两人缠绕着拖向深渊。苏疏月腕间星轨突然迸发强光，那些锁链在触碰到她皮肤的瞬间化作齑粉。

"别碰鼎身！"她拽着沈听澜避开喷涌而出的黑雾，转头时发间银铃却无风自动。沈听澜望着她颈间浮现的双鱼印记，恍然想起前世在忘川边见到的景象："原来这就是巫族圣女觉醒的征兆..."

海底突然传来巨物翻滚的轰鸣，黑雾中浮现出遮天蔽日的骨翼。苏疏月指尖燃起青焰，在骨翼袭来的瞬间画出血符："是穷奇！但它的眼睛..."话音未落，穷奇张开的巨口喷出腥臭毒液，却被沈听澜挥剑斩成漫天星雨。

"小心背后！"苏疏月突然将龙骨玉佩抛向空中，玉佩在空中炸开成光幕，映出海底密密麻麻的青铜棺椁。沈听澜剑尖挑破掌心，血珠落在棺盖上顿时燃起青色火焰："这些是...被吞噬的轮回者？"

祭坛深处传来空灵的女声，回荡在整座归墟："双鱼命格者啊，你们可知这世间最锋利的剑是什么？"苏疏月握紧仍在发烫的龙骨玉佩，忽然轻声道："是情剑。"沈听澜一怔，随即笑着接道："没错，就像三百年前我在断魂崖，用这把剑为你劈开忘川路。"

女声突然变得阴冷："可惜你们终究要被宿命拆散。"整个归墟开始剧烈震颤，青铜棺椁纷纷裂开，无数白骨从里面爬出。苏疏月扯下发带绑住两人手腕，在骨潮袭来的瞬间画出完整的太极阵图："那就让宿命看看，破镜重圆有多难！"

阵法亮起的刹那，所有白骨发出刺耳尖啸。沈听澜突然揽住她的腰肢旋身避开攻击，剑光扫过的轨迹在空中交织成莲花："当年在药王谷，你说世间至苦不过相思。如今看来..."他转头凝视着她染血的面容，声音哽咽，"倒是最甜。"

当最后一道白骨化为飞灰，祭坛中央的青铜鼎终于显露真容。鼎内悬浮着一颗跳动的心脏，血管缠绕着星河般的纹路。苏疏月伸手触碰鼎壁，前世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看见自己在轮回里无数次推开他坠入深渊，看见他在忘川边日复一日地等待，看见两人身影在青铜鼎中永恒重复着相遇与别离。

"原来如此..."她转身看向沈听澜，眼眶通红，"我们根本不是在反抗宿命，而是在重复宿命。"沈听澜突然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那里跳动的已不再是凡人之心："可这次，我要改写这个剧本。"他将她的手按在鼎身刻着的"同心"二字上，整个归墟开始崩塌。

海底升起璀璨星河，青铜鼎化作桥梁连接天际。苏疏月望着桥另一端模糊的身影，突然轻笑出声："这次换我等你三百年，可好？"沈听澜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剑锋指向正在消散的归墟："这次，我要带你看遍三十三重天的风景。"

当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时，两人站在昆仑山巅。苏疏月望着掌心消失的双鱼印记，转头对沈听澜笑道："你说世间至理是什么？"沈听澜将龙骨玉佩戴在她颈间，笑着接道："是阴阳交汇处，总会有破局之人。"远处传来悠扬的编钟声，他们知道，属于他们的新传奇，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