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从混沌中来,随即被从窗外照进的阳光给刺激到,条件反射地眯起眼。
适应良久后,她缓缓从床上坐起,抬起一只手撑着头。
右手传来一阵刺痛感,少女扭头去看,神情微愣。
从手指到手腕,以及手肘,缠着几层绷带,隐约可以看出其间浸出的点点血梅。
她拾眸环视四周。房屋里只有些必须的生活用品,与其说是朴素,倒不如说是简陋。
脑袋有点痛,她侧头看向窗外,一片墨绿的竹林入眼。
依稀记得自己被谁人追杀,又因身手不敌,失足从悬崖跌落,之后的事……不记得了。
那么,又是谁救了她?
“哎?这位姑娘,你这么快就醒了。”
少女循着声音看去,少年手中端着碗药,推开屋子的木门,径直走进来,在她床边坐下。
“在下北冥,敢问姑娘芳名?”北冥一面说,一面将手中的药碗递给她。
少女接过药碗,抿了一小口。
呕,好苦。
她垂眸看着碗中碣色浑浊的药汤。半晌,她始眸:
“千禧。”
北冥愣了下,反应过来她在说名宇,笑着说:“原来姑娘叫千禧。那你怎么会论落至此?”
千禧笑了下,说道:“不用这么拘瑾,直接叫我名字便行。”
“好咧。”
三日前。千禧惊醒,欠身坐起,不过没有阳光打在她身上,她始头看去,只有遮天蔽日的参天古树。
她回头,发现是一座破败的祠堂。
历经岁月,祠堂已经风化大半,剩下的也被青苔缠满墙角,有几处天花板还在滴水。
胸中传来一阵阵痛感,她猛地咳了几声,发觉口腔中有一股子血腥味。
扶着墙壁,她才能勉强站起来。
痛,真的好痛。她想,全身每块骨头像被敲碎了一样。她用左手捂住右臂,奈何鲜血一直从手上流下来,滴在她脚下。
脑中空白一片,千禧漫无目的地往前走。不知道这片树林有多大,她走了一个时辰,竟还没有看到尽头。
林中蚊虫很多,她感觉身上又痒又痛,却也无法分神去查看。
她好累,好想睡觉。
一滴雨落在她肩上,倾刻间,雨如瓢泼而至。
千禧浑身湿透走在雨里,却觉得身上的疲倦感轻了不少。
不知又走了多久,她抬头看见前面有间茅草屋,心中不禁一亮。
站在门前,抬手叩了一二声。见无人应门,千禧又移到一旁,靠着墙壁坐了下来心中燃起的一丝希望熄灭了。
眼皮不住地合上。她想,她就睡一会,不会挡在人家门口.....
恰好此时,门开了,探出一位留着长须的老者。起初没看到有人,心中有些疑问,但偏头便看见一位姑娘倚在墙上,看上去似乎是睡着了。
少女身上有好几处重伤,汩汩地流出殷红的血。血水和泥沙沾在破烂的长袍上很脏。她唇角处带着血,眉宇间满是疲倦,眼尾有一抹红。脑袋上的狼耳朵向后耷拉,看起来温顺得像只大猫。
老者叹了口气,转身看向屋内的儿子:“你快打伞,去镇上找郎中。”
少年坐在床沿,依靠着身旁木桌上的烛灯的微弱光芒,擦拭手中的剑。闻言,他抬起头,神情中有不解:“啊?”
“这姑娘好生奇怪,”郎中把完脉,看向躺在床上的千禧,“脉象微弱,与死人没有两样,却还有气息。”
“请问还能医治好吗?”老者摸了摸胡子,与少年站在一边,颇有些殷切地问道。
郎中点了点头:“可以,不过她身子骨弱,没有十天个把月估计醒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