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秦躺在沙发上，喝空的啤酒罐滚落在了地板上。月光透过脏兮兮的玻璃洒进来，打在他的脸上。醉生梦死间让他想起从前在自家别墅的露台上，喝着珍藏红酒的日子。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自从程氏集团破产，父亲跳楼，母亲病逝，他就从云端跌入了泥潭。这间破旧的出租屋，是他最后的容身之所。
仰头灌下最后一口啤酒，程秦闭上眼睛，任由醉意将自己吞没…不知过了多久，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将他惊醒。
他皱了皱眉，翻了个身。那声音却越来越清晰，像是有人在厨房里翻找着什么。程秦猛地睁开眼睛，心跳陡然加快。他恍惚想起当初看房时这间为什么便宜的原因
这房子...一直在闹鬼
他屏住呼吸从沙发上坐起来。月光下，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随着他的动作在地板上晃动。程秦抄起茶几上的烟灰缸，蹑手蹑脚地向客厅走去。
声音是从客厅传来的。
程秦贴着墙，慢慢探出头。月光下，一个半透明的黑色影子正在客厅里游荡。那影子没有固定的形状，时而拉长，时而收缩，像一团漂浮的黑雾。
程秦的手心沁出冷汗，他握紧了烟灰缸。就在这时，那团黑影突然转过身来。
"啊！"程秦和黑影同时发出一声惊叫。
黑影迅速缩成一团，瑟瑟发抖："别...别打我！我不是鬼！"
程秦收手， 他打开客厅的灯。在刺眼的灯光下，那团黑影渐渐凝聚成人形。是个少年人的模样，半透明的身体泛着淡淡雾气。
"你...你是什么东西？"程秦警惕地问。
黑影缩在墙角，怯生生地说："我...我叫小咩，是一个影子。"
"影子？"程秦挑了挑眉，"你是说，你是某个人的影子？"
小咩点点头，又马上摇摇头："我...我曾经是某个人的影子。但是那个人...他失去了一魂，变成了植物人。我就...我就从他的身体里跑出来了。"
程秦放下烟灰缸，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这个自称是影子的生物："继续说。"
"一个人有三魂六魄，少了一魂就会变成植物人。魂魄涣散而他的影子...也会因此脱离肉体。"小咩的声音越来越小
程秦在沙发上坐下，修长的手指搭在膝盖上轻轻敲击着。这个动作是他从前在董事会上谈判养成的习惯，如今却在这破旧的出租屋里重现。
"那你怎么会在这里？"他问。
"我...我一直在飘荡。飘到了这里"小咩蜷缩着身体，"我们影子离体后，就会失去本身的记忆随处游荡，除非...除非有人帮助我们找到肉体。但是...但是一旦被人类发现，我们就会失去自由..."
程秦眯起眼睛不解道："为什么？"
"因为...因为我们有复制的能力。"小咩带着哭腔，"只要看过的东西，我们就能复制出来。所以...所以被人类发现的影子，大部分都是在满足人类贪婪的要求..."
程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我可以帮助你，前提你不准伤害我，并且帮我复制一些东西。"
小咩拼命摇头："好的...我...我不会伤害你，求你...求你帮我找到我的肉身..."
程秦摸着下巴，突然笑了："谁知道你说的是真的假的？你不是说你会复制东西？先给我复制100万来。"
小咩愣住了："啊？我...我没见过100万，复制不出来..."
听罢程秦无语凝噎，只好从钱包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这已经是他仅剩的几张钞票之一了："那这个呢？复制一万张。"
"我...我一天只能复制三个东西..."小咩的声音越来越小，"我只能给你复制三张..."
程秦是彻底气笑了："那要你有什么用？"
小咩又抽泣起来："我...我很有用的...我可以帮你打扫房间...可以给你做饭...我...我还会唱歌跳舞..."
程秦扶额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哭得像个孩子似的影子。他的目光冰冷，不带一丝温度："行了行了，别哭了。我暂时收留你，但是你得听我的话，明白吗？"
小咩抬起头，泪眼汪汪地看着程秦："真...真的吗？"
"嗯。"程秦转身往卧室走，"明天开始，你先给我把房间打扫干净。记住，别乱走，别让人发现你。"
"谢...谢谢你！保证完成任务"小咩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喜悦。
程秦关上卧室的门，靠在门上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吓死了，还好这个东西看起来是个笨蛋
这个影子...或许是他东山再起的机会。程秦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太清楚这个世界的规则了——只要有价值的东西，就一定能换来利益。
至于这个影子的愿望？那与他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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