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影惊鸿

江南的雨总是来得突然。

我站在客栈二楼的窗前，看着街上行人匆匆躲避。雨水顺着青瓦滴落，在石板路上溅起一朵朵水花。这已经是我逃亡的第三个月，化名李墨的我，在这江南小镇暂时安顿下来。

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雨中的宁静。我下意识往窗边靠了靠，借着雨帘的遮掩向下望去。

一匹枣红马疾驰而来，马背上是个身着红衣的少女。她似乎完全不惧这倾盆大雨，任由雨水打湿了她的衣衫。最引人注目的是她腰间别着的那柄长剑，剑鞘上镶嵌着一颗血红色的宝石，在雨中泛着妖异的光。

"让开！都让开！"少女清脆的声音穿透雨幕。

我眯起眼睛，这声音......怎么有些耳熟？

就在这时，街道尽头突然冲出几个黑衣人，手持钢刀，直扑那红衣少女。

"叶灵儿！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为首的黑衣人厉声喝道。

叶灵儿？我心头一震。这不是原著中叶家的那位大小姐吗？她怎么会出现在这？

只见叶灵儿勒住马缰，一个漂亮的翻身下马。她抽出长剑，剑尖指地，雨水顺着剑身流淌："就凭你们几个？"

话音未落，她已经动了。

那柄长剑在她手中仿佛有了生命，剑光如虹，在雨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我看得入神，这剑法......竟与我在宫中见过的禁军教头的招式有几分相似。

但很快我就发现不对劲。那些黑衣人显然是有备而来，他们配合默契，渐渐将叶灵儿逼入死角。

我咬了咬牙。虽然不想暴露身份，但总不能见死不救。

抓起桌上的茶壶，我瞄准了最靠近叶灵儿的一个黑衣人。

"砰！"

茶壶正中那人后脑，他踉跄着向前扑倒。叶灵儿抓住机会，一剑挑飞了另一个黑衣人的兵器。

"谁？"剩下的黑衣人警惕地四下张望。

我深吸一口气，从二楼一跃而下。虽然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李承泽是个养尊处优的皇子，但好歹也学过些拳脚功夫。

"以多欺少，未免太不讲究了吧？"我落在叶灵儿身边，故作轻松地说道。

叶灵儿瞥了我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多谢相助。"

我们背靠背站着，雨水打湿了衣衫。我能感觉到她的呼吸有些急促，显然刚才的打斗消耗了不少体力。

"小子，别多管闲事！"黑衣人威胁道。

我耸耸肩："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不是江湖规矩吗？"

话音未落，叶灵儿已经再次出手。这一次有了我的牵制，她很快就解决了剩下的黑衣人。

当最后一个黑衣人倒地，叶灵儿收起长剑，转身打量着我："身手不错，叫什么名字？"

"李墨。"我报上化名，"一个路过的商人。"

"商人？"她挑了挑眉，"商人的身手可没这么好。"

我笑了笑，没有接话。雨渐渐小了，阳光穿透云层，照在她湿漉漉的脸上。我突然发现，她的眼睛很特别，像是盛满了星光。

"不管怎么说，多谢了。"她甩了甩头发上的水珠，"我欠你个人情。"

我正要开口，忽然听到远处传来马蹄声。叶灵儿的脸色一变："糟了，是王崇山的人。"

她一把抓住我的手腕："跟我来！"

我们穿过小巷，七拐八拐，最后躲进一处废弃的院落。叶灵儿靠在墙上喘着气，我这才注意到她的手臂有一道伤口，正在渗血。

"你受伤了。"我说。

她低头看了看，满不在乎地说："小伤，不碍事。"

我从怀里掏出随身携带的金疮药："我帮你处理一下。"

她警惕地看着我："你怎么会随身带着金疮药？"

我手上动作一顿，随即笑道："商人走南闯北，难免遇到些意外，带些伤药很正常。"

她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半晌，忽然笑了："李墨，你这个人，很有意思。"

我一边给她包扎，一边问道："那些黑衣人，为什么要追杀你？"

她的笑容消失了，眼神变得锐利："因为他们想从我这里得到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她正要回答，外面突然传来嘈杂的人声。叶灵儿脸色一变："不好，他们追来了！"

她拉起我就要翻墙逃走，我却反手拉住她："等等，我有办法。"

我快速打量了一下四周，拉着她躲进院中的一口枯井。井壁上有个隐蔽的洞口，刚好能容下两个人。

我们挤在狭小的空间里，能清晰地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叶灵儿身上有淡淡的香气，混合着雨水的味道，让人有些恍惚。

追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感觉到叶灵儿的手按在了剑柄上。我轻轻按住她的手，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一滴水珠从井口滴落，正好落在叶灵儿的鼻尖上。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下面有人！"上面传来喊声。

我暗叫不好，正要拉着叶灵儿往外冲，却见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球，往上一抛。

"砰！"

一声巨响，浓烟瞬间充满了井口。我们趁机翻出枯井，发现追兵已经被炸得东倒西歪。

"走！"叶灵儿拉着我狂奔。

直到确定甩掉了追兵，我们才停下来。叶灵儿靠在墙上，笑得前仰后合："你刚才的表情，真是太有趣了！"

我无奈地看着她："你随身带着霹雳弹？"

"江湖险恶，总要有些防身之物。"她眨了眨眼，"不过今天多亏了你，不然我还真不好脱身。"

我正要说话，忽然听到肚子咕咕叫的声音。叶灵儿愣了一下，随即笑得更欢了："走吧，我请你吃饭，就当是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就这样，我跟着叶灵儿来到了一家酒楼。她显然是这里的常客，掌柜的见到她就笑着迎上来："叶姑娘，还是老样子？"

"两份。"她指了指我，"这位是我的......朋友。"

我们坐在靠窗的位置，叶灵儿点了几个招牌菜。等菜的间隙，她托着下巴打量我："李墨，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端起茶杯，避开了她的目光："一个普通的商人罢了。"

"普通商人可不会在那种情况下出手相助。"她凑近了些，"而且，你的武功路数，可不像是江湖上的野路子。"

我心中一凛。确实，虽然刻意隐藏，但皇室武学的痕迹还是难以完全掩盖。

就在这时，菜上来了。叶灵儿似乎也意识到自己问得太多，转而介绍起桌上的美食："尝尝这个，这是江南最有名的......"

我一边听她介绍，一边暗自思忖。叶灵儿显然不是普通江湖女子，她的身份，她的武功，还有那些追杀她的人......这一切都让我感到不安。

但不知为何，看着她眉飞色舞的样子，我又觉得，或许这次相遇，未必是件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