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殿的蟠龙柱在暴雨中泛着冷光,我扶着范闲撞开鎏金殿门时,庆帝的玄色龙袍正在雷光中猎猎作响。他手中把玩着个青铜浑天仪,每一道刻痕都在渗出荧绿液体——与北齐楼船上那些培养罐中的液体一模一样。
"朕给过你机会。"庆帝的声音混着雷鸣,浑天仪突然解体成九枚浮空的齿**,在他身后组成北斗星图,"把那个穿越者留下,你还能当个安乐侯。"
范闲咳着血沫,手中燧发枪却稳如磐石:"陛下可知,我母亲最后在实验日志里写了什么?"他猛地扯开衣襟,心口处的皮肤下,北斗状金属正在脉动,"她说'庆帝非人'!"
庆帝的笑声震落梁上积灰,九枚齿**骤然化作流光。我甩出三枚雷火弹,爆炸却只让齿**轨迹稍滞——这些暗器竟在半空自行重组,化作囚龙锁扣向范闲咽喉。
"小心!"我旋身将范闲扑倒,齿**擦过后背时,纳米纤维软甲竟如薄纸般撕裂。剧痛中,我看到自己鲜血在空中凝成冰晶,这才惊觉殿内温度已降至呵气成霜。
范闲的燧发枪突然变形,枪管延伸出七节龙骨,幽蓝电弧在膛线间游走——这才是叶轻眉遗产的真正形态。但当他扣动扳机时,庆帝的指尖已点在他腕间,某种银色流体瞬间吞噬了整支枪械。
"你以为朕为何纵容你组装那些玩具?"庆帝的瞳孔泛起机械般的红光,龙袍下伸出六条液态金属触手,"不过是想看叶轻眉的遗产,能养出多完美的容器。"
范闲的惨叫声中,我拔出藏在靴筒的激光匕首——这是五竹昨夜塞给我的。当触手卷住他脊椎时,匕首的紫光竟让金属触手发出婴儿啼哭般的锐鸣。
"走!"范闲用最后力气启动腰带机关,纳米虫群喷涌而出,暂时凝滞了触手的攻势。我拽着他撞破雕花窗,从三十丈高的观星台纵身跃下。
疾坠中,范闲染血的手指在我掌心急书:"太液池底"。我立刻会意,空中扭身射出水靠暗钩。当庆帝的触手劈开我们残影时,两人已借雷火弹的反冲力没入池中。
池底根本不是青石板,而是某种生物组织构成的肉膜。范闲的北斗印记贴上去时,肉膜突然张开巨口将我们吞噬。滑入腔道的瞬间,我看到无数电子脉络在肉壁上明灭——这皇宫地下,竟埋着个巨大的生化心脏!
"这是...龙脉?"我在粘稠的体液中艰难传音。
范闲的纳米核心正发出急促闪光:"是母亲培育的...生物智脑..."他意识开始涣散,"快...找膻中穴..."
当我摸到他后颈凸起的金属北斗时,整个腔道突然收缩。再睁眼已置身暗河,五竹正将光剑从自己脊柱抽出,剑柄赫然是开启水闸的密钥。
"带他...去琅琊阁..."五竹的机械音夹杂着乱码,"我的核心程序...被陛下..."话音未落,他眼中的数据流突然爆成血红色。
暗河尽头,当我把范闲推上竹筏时,发现他胸口的北斗纹路正在重组。昏迷中,他忽然用叶轻眉的声线呢喃:"闲儿,记住九嶷山下的反应堆..."接着又变回自己的声音厉喝:"李墨!砍断左手!"
我这才惊觉自己左臂爬满银色丝线——是庆帝的液态金属!激光匕首挥落的瞬间,远在深宫的庆帝突然捂住右眼,黑色血泪从指缝渗出。
"原来如此..."他望着掌心蠕动的银丝大笑,"穿越者的血,才是真正的催化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