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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四点,天也就蒙蒙亮,XMT总部大楼里就飞驰过一阵脚步声,紧跟着的就又是一阵同样的脚步声。
毕烠子檎!快点!
胥子檎诶…你……毕哥…等会……
一通“畅快”的晨跑后,毕烠把披在身上的风衣穿好,在等待胥子檎跟上来的时间里检查一下兜里面少没少东西。
胥子檎毕…毕哥……下次…慢…慢………慢点……………
胥子檎上气不接下气,嗓子里溢出血腥味,他感觉自己快死了——作为一个化学研究者,他其实更多还是采取“远程阴人”的方法来解决对方,不过自打认识了毕烠后,他貌似就不用担心有死不了的人了
胥子檎所以……毕哥…发生了什么?
毕烠每周一四点,任务大屏都会刷新,此时会有很多好做的任务来刷学分,难道不是吗?
不过事实好像在和毕烠开玩笑:大屏刷新后,亮出来的那几个任务全都是“清朝老片”级别的任务,并且都是人有去无回、情报层出不尽的任务。
胥子檎这些任务……真的好做吗?
毕烠嗯……………被宁姨耍了……
时间:昨天晚上
地点:「三首领」休息室
宁乙萌诶?小烠来了啊。
毕烠宁姨,找你有点事…
(和善的交谈)
宁乙萌没事,明天刷新的任务保证简单!
毕烠真的?
毕烠的瞳孔里闪着星星光芒,大概只有宁乙萌可以见到这样的毕烠:“可爱”“容易耍”“善良”,但凡换成蒋洛婷,可能这些关键词就会变成“谨慎”“不会被轻易欺骗”“腹黑”,再到祁羽那里就干脆变成“抠门”“爱动手”“世界上最邪恶的人”。
宁乙萌真的真的…如果不是的话我就把首领的位置让给你……
在胥子檎眼里,这完全就是把他毕哥当猴耍,不过既然对方是约等于毕烠母亲的宁乙萌,那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毕竟是首领,不可能把所有已知信息都告诉给一个“邻家的孩子”的。
毕烠啊——————
毕烠大叫着去锤那块发布任务的大屏:早知道这就是“简单的任务”就不起这么早了,真不如和六组那帮家伙起的一样晚!
胥子檎毕,毕哥……我们是不是需要选一个任务做……
在场的也就只有胥子檎比较清醒。毕烠扭头看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笑了。
毕烠能选什么啊…这些东西……
毕烠诶?
突然,毕烠的眼神聚焦在大屏的一行字上。他推了下反着刺眼的蓝色光芒的眼镜,下意识地从背后的打卡栏里找了一张空白表,把自己和胥子檎的名字填上,再把任务名填上,随即把单子交给值夜班的情报员。
《根本就没给胥子檎留时间》
胥子檎烠哥!你…你选了什么………
对于这种情况,胥子檎没什么可以做的,只能用一副十分惊慌的表情来询问毕烠的选择结果。
毕烠偷税漏税,这种人实在是令人看不惯……
胥子檎原来是这样啊……
在了解一切的情况之后,胥子檎松了口气:只要不是潜入白头鹰去顺资料这种危险度200%的任务 ,就算是让他女装去也没关系,毕竟安全第一,谁也不希望死无全尸吧?
毕烠让我看看…齐箐是吧,百度一下…………
也不知道毕烠从风衣的哪里掏出来了“查资料专用”的手机,指尖在屏幕上飞速地掠过。在按下回车键之后,各种各样的关于齐箐的资料就一目了然地出现在二人眼前。
毕烠…在公司里面当老板吗?
毕烠的眉头突然拧起来,他又推了下快从鼻梁滑落的眼镜,和刚才“轻松自在”的形态完全不一样了。他扭过头,有些憔悴地打量了一下没什么精神气的胥子檎,道。
毕烠子檎,你觉得约见公司老板这种事情,在暗网上能预约到吗?
胥子檎我不知道…但……
胥子檎把手机接过来,指了下公司的信息,貌似恢复了点精神。
胥子檎他的公司是专攻生物方面的 这就证明他们的信息技术也许不怎么好,更别提公司防火墙了。烠哥,黑进防火墙,你应该很擅长吧?
两人的眸子里都闪烁着微光,释然的笑了:就好像他们第一次在暗网上见面一样——虽然一开始互不相识,但两人的真诚还是打动了对方。
毕烠那也可以,等我去宁姨办公室把工具取一下,子檎,你先研究着。
说罢,毕烠便迅速地跑到走廊尽头,推开了十分隐蔽的暗门,穿过由数百台主机组成的“XMT防火墙”,来到机房尽头,用宁乙萌交给他的机房钥匙打开了这扇小门,洒在身上的便是从可以鸟瞰整个城市的落地窗墙折射进来的阳光。
办公桌上,女人正审批着各种“警局解决不了请求XMT完成”的事务申请表,她闻声望去,在看见走进来的是像自己儿子一样亲近的少年时,表情瞬间变得柔和。
宁乙萌小烠啊,感觉任务怎样啊?
毕烠在我们的承受范围之内。
毕烠笑着回应了宁乙萌,随后把茶几上的笔记本电脑合起来,放进一个结实的布兜里,用像星河一样璀璨的目光回望宁乙萌。
毕烠无论任务有多难。
宁乙萌笑了,继续埋头审批。毕烠从机房重新穿了回去,就看到胥子檎轻轻倚靠着大屏旁边的消火栓,睡着了。
毕烠……先让他休息一会吧。
见此情形,毕竟是胥子檎唯一的知心朋友——也是唯一的朋友,毕烠秉着“成全朋友”的心态没叫醒他,而是把布兜里面的笔记本掏出来,又推了下眼镜。在听到清脆的键盘敲击声与回车键猛地跳跃一下时,胥子檎朦胧的睡眼忽然惊醒,转头看了眼蜷坐在他身旁的毕烠。少年祖母绿的眼眸闪了一下,笑了。
毕烠我已经伪造成“网络公司对贵社的邀请函”了,不出意料的话等会就会有回应了。
胥子檎我睡了多久啊……
太阳依旧躲在云层之下,不肯露面。等待的闲暇时刻,胥子檎突然问起毕烠一个问题。
胥子檎烠哥,如果当初你没有邀请我来到总部,我现在估计是死无全尸了。
毕烠诶?
毕烠的动作突然卡了半拍,仿佛一支精密的机械表突然卡了石子一样。他惊鄂地盯着胥子檎,眼镜折射的光线正好刺痛他的眼。
毕烠这么说………
胥子檎对啊。
也不知道是那束光刺痛了毕烠的眼睛,还是因那些往事激荡起他内心的涟漪,少年的眸子闪了一下泪光,随后便埋头继续等待。
等着等着,两个人又蜷缩在角落里睡着了。直到窗口情报员焦急的快要敲玻璃招呼他们两个了,才从不知是好是坏的梦境中清醒过来。
毕烠通过了?
两个人把脑袋强行伸到屏幕面前,显眼的“早上7:00办公室见”正在电脑屏幕上跳动。
胥子檎烠哥,技术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啊。
胥子檎突然从没什么精气神的模样变得开朗一下,随意搭在脖颈的围巾也随之跃动。毕烠望了一眼,也释怀的笑了。
毕烠那就走吧?
于是,两人在进行了一系列伪装之后,终于踏出总部大门,去往这家贪污无尽的“生物实验公司”
一路上,两个I人就在内心里制定着作战计划:先以网络公司总裁和秘书的身份进入办公室,随后再利用毕烠的黑客技术在他的电脑上伪造一份“自杀谢罪”的“遗书”,最后成功杀人跑路——一切听着都是那么完美,至少直到前台服务员说出“秘书不得入内这句话之前”,还算完美。
毕烠真的不让进吗?(凝视)
毕烠装作一副虎视眈眈的样子,看看会不会把前台的服务员吓到,结果人家很淡定从容地回应“这是齐总制定的规矩”,反而给这两位整不会了。
胥子檎(手语)这该怎么办?
毕烠(手语)你把无名之毒给我,然后在外面稍等一下。
前台服务员也没注意到两人正以热火朝天的手语交流着,他们便以“到门口等着”为理由前往洗手间,把无名之毒携带在身上。随后在齐箐到达办公室的前一秒,赶回了办公室门前。
齐箐两位好,我是轻零生物公司的总理,齐箐,可以叫我齐总。
齐箐用一种虚伪的笑容对着毕烠和胥子檎,貌似看穿了什么,却又不说破。毕烠很淡定地接了一句道。
毕烠齐总好,我是银埕网络公司的周默,这是我的秘书,我们还是进屋谈吧。
这话就被接的有模有样的,甚至可以说是“没有破绽”。在办公室的门被关闭前,两人相望一眼,大概意思就是“一切按照最坏的打算进行”。
进入房间,墙壁上是各式各样的蜘蛛的标本。有毒的,没毒的,肢体完整的,破碎的……可以说是“蜘蛛届的祭坛”。毕烠盯着其中一幅,稍微迟疑了一下。
毕烠齐总的个人爱好…难道是收集蜘蛛标本?
齐箐是啊,在那么多虫子里,蜘蛛可能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虫子”,但它依旧能把某些人吓得人仰马翻,难道不是吗?周总?
齐箐依旧笑着回答。笑着笑着就走到办公桌旁,把最新编写的“公司防火墙”源码给毕烠看。还悄悄在他耳边嘀咕着。
齐箐这可是我们公司最精尖技术部门人员撰写的防火墙代码,您看看如何?
毕烠这……………
毕烠瞪大了眼睛,又把眼睛摘下来,重新擦了一下,又戴回去,不解地盯着屏幕上这一堆源码。
毕烠很难评啊……
说句实话,毕烠差点没骂出声来:这写的是啥玩意啊,这能是一位学过计算机技术的“人”写的吗?说好听点,这是比较松散的源码;说难听点,这tm不就是比“Hello World”还简单,经过无节制的加法构成的公司外边野狗的排泄物吗!他的技术确实好,也确实不代表所有人都能和他一样,但这种程度还被称为“精尖技术人员”就真的过分了。
毕烠我可以帮助您改编一下这个程序。
齐箐那可就多感谢周总了。
毕烠在复杂的心绪下强行挤出一个“带着愤怒的笑容”,便立刻把那一段“自杀遗书”编写到程序上,随后就又随便改改,也不知道防火墙改成了什么,总之肯定是比以前这源码强太多了。
齐箐周总高技术啊,我们可以签字了吗?
毕烠当然。
齐箐从抽屉里抽出一张早就打好的合作表,下面仅仅剩下名为“周默”的签字。他已经备好了笔,正准备递给眼前的“周默”,却被婉拒。
毕烠我带了。
“周默”把他从风衣兜里掏出来的笔给齐箐看,随后按动了一下笔后面的按钮,却又停下了。他指了下表格上的一处污渍,有些郑重道。
毕烠齐总,这里是怎么了?
齐箐我看看………
齐箐慢慢把头低下去,低到毕烠可以感受到他的一呼一吸。突然,毕烠“刷”的一下,笔锋飞过齐箐的脖颈,随后,鲜血顺着破开的大动脉,滚滚地涌流着。齐箐的目光变得惊讶,他盯着毕烠,嗓子里全是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毕烠如果你所贪污的钱财没被你所占有,也许你还能活着,去见见真正的周默。
他冷笑一声,将胥子檎的“无名之毒”倾倒在整个房间里,把黑色的窗帘拉开,从窗户一跃而下,齐箐逐渐失光的瞳孔里映照的是神秘的、不可捉摸的七芒星散发出的致命的光芒。
………………
……………
几天后,对于轻零生物公司,市政选择进行查封。八组宿舍里,也穿出了一惊一乍的赞叹声。
祁羽诶呀,偷子酱,居然又把对方阴死啦!
毕烠也是多亏这手术刀笔尖了,另外,不要叫我偷子!
祁羽这几天莫名其妙的阴阳怪气,别人倒也不放在心上,只是听听罢了。
姜凌玥还算是快的嘛,对吧,子檎?
翘着二郎腿的姜凌玥戳了戳在自己前面的胥子檎。
哪怕组里面的评价褒贬不一,社会上对于这件事的看法仍未形成一个正确的观点,就好像某人的人生:到底是谁对谁错呢?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