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大厅,胡错杨见到了坐在椅子上魂不守舍的易文君,比起上次她来景玉王府求自己时看起来要消瘦许多,应该是因为前几天在茶楼的那件事,幼时玩伴为了她口中的外人而翻脸,想抓住的稻草被自己亲手折断,不好受也是自作自受。
在胡错杨看来易文君除了容貌绝色,几乎没有其他的可取之处,而这世上一名女子仅仅只有容貌是无法立足的,哪怕贵为公主,没有实权和头脑就只能当做被上位者掌控的傀儡。
女子本就不易,因此胡错杨从来都不想为难易文君,包括府中的侍妾。
胡错杨神色复杂,有些无奈的走到易文君面前,轻声道,“易姑娘,脸色这么差,要不要先吃些点心再聊?”
易文君没有吭声,只是有些认命般的点了点头,她的确一天不曾进食了。
那日茶楼之后,她派人去找过云哥,可要么是不见,要么便躲着,天启城这么大,如果他想藏是最简单不过的事,就像曾经的他藏起来数十年一样。
简而言之秦千娇的话骂醒了易文君,但也仅仅是让她醒悟,却不曾作出任何行动。
她的顾虑太多了。
自由重要,爹爹和影宗亦然。
吃了半块桃酥,易文君麻木的抬起头,又一次询问,“王妃姐姐,我真的只有嫁给景玉王这一条路可以走了吗?”
见胡错杨沉默,她继而追问,“王妃姐姐与景玉王青梅竹马,姐姐是如何做到看着他迎娶一个又一个?姐姐当真不妒吗?”
胡错杨神色一顿,唇角扯出一抹无奈的苦笑。
她坐下来,如实回答,“实话便是我也不愿让瑾迎娶你入府,若你是自愿便无所谓,若你不是,往后余生只会是相互折磨。”
“瑾是王爷,王府如今侍妾有数十位,待定的侧妃只有你,未来只会一个又一个,可那又如何?”
“他是北离萧氏的皇子,妻妾成群又不是什么怪事,真要善妒吃醋我这一天天活的岂不是很累?我且不忍让瑾为难,又为何要为难那些与我同为女子之人?包括你。”
醋意是有的,伤心是难免的,身为景玉王的正妃就该如此。
哪怕萧若瑾有再多的不好,胡错杨爱他的好,也爱他的恶。
她知道如果易文君真的嫁入景玉王府,只怕日后免不了多生事端,但影宗宗主易卜心思执拗,认为只有嫁女才能将景玉王府和影宗捆绑在一起,两方都不好说动,若是想破此局得有一个好借口。
“不想嫁还不简单,死了不就好了。”
在窗外偷听许久的司徒雪转身进来,她淡然讲道,“要是在迎娶当夜身死,大婚已成,影宗与景玉王府也算是绑在了一起,与其让他们两方为难,你死,不就一了百了?”
易文君愣住了,“我…我死?那,那我图什么?图自己一死成全他们吗?!”
司徒雪皱了皱眉,“啧,易小姐,说实话你的性子真不讨人喜欢,要不是有这张脸,我都懒得理你。”
聪明不足,愚蠢过头,既要又要,又当又立。
这种人在江湖中是很难交到朋友的。
不怪那日在茶楼秦姐姐会对她放狠话,有时候太蠢的人真心让其他人感到苦恼。
胡错杨明白她的意思,“司徒姑娘是指让你假死脱身。”
这个办法她不是没有想过,但所冒的风险太大了,还要在瑾的眼皮子底下进行,万一有个好歹,事情败露,这跟欺君没什么两样。
易文君没想那么多,她得知是假死时才松口气,从不会考虑太多后果的她迫切追问,“怎么个假死法?你有把握吗?”
司徒雪翻了白眼道,“我凭什么要帮你?堂堂影宗宗主的女儿就这么没规矩吗?长得美又如何,不过如此。”
看得出来她是真不喜欢易文君。
但看在胡错杨的面子上,司徒雪还是愿意将假死之法告知的,毕竟她也是为了萧若风未雨绸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