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外面两人的对话被萧毅一字不差听进去,他神色自若,对于后代子孙的事并不想多插手,也知道如果萧若风有意皇位,他一定会是合格的好君主,但他不愿,这事也不可强迫。
叶鼎之将烤鱼的调料和做法都教给萧毅,并讲了火候的把控,萧毅就像听讲的学生一般学的很认真,若是旁的倒无所谓,可谁让秦婉月喜欢吃烤鱼,他自然得学会才是。
“总之掌握调料的用量和火候,味道出来的口感不会相差太多,今晚萧兄随我烤一次,上手比听讲要熟练的快。”叶鼎之说。
萧毅认真记下,“嗯,这两天麻烦叶兄了。”
叶鼎之不觉得有什么,阿姐和秦婉月是故人之交,何况烤鱼的秘方也没必要藏着。
但他有一点好奇需要萧毅解惑,“萧若风是你的重孙,他来之后,萧兄似乎有意在躲着。”
萧毅浅笑道,“算不上躲,只是我这个当老祖宗的实在对小辈的事不了解,也不想了解。”
“一句话,儿孙自有儿孙福,不干涉,生死皆是他们的选择。”
对生死萧毅早就看淡。
他知道自己剩下时日无多,能多陪阿月一时一刻都是幸运的,直至生命的终点他都不会离开她,这份爱意亦然永不消逝。
叶鼎之眸光黯然,他呢喃自语,“如果…注定要分开的两个人无法相守,该如何?”
他知道阿姐迟早回走,可能是明天,也可能是未来的某一天。
叶鼎之每日都活在会随时失去秦千娇的惶恐中,长时间以往身体吃不消是一方面,很有可能这份执念会让他走火入魔。
萧毅虽不懂他们为什么会无法相守,但既然离别无法改变,就应该珍惜相守的每分每秒。
他对叶鼎之道,“看眼下,不看将来。”
“眼下嘛…”叶鼎之清楚自己执拗的性子,他太贪心了,总是想要的更多。
之后的几天,秦千娇和秦婉月研制药方为萧若风重新治疗双腿,虽说这双腿并未伤及根本,但这几日的伤口愈合缓慢,一看就是没有精心治疗,那些郎中和御医大多数在拖延时间,也是听了琅琊王妃的吩咐。
秦婉月简单的一番摸骨后道,“断开,重新再接。”
话落,萧毅走到轮椅后,双手搭在萧若风的肩膀上,正当萧若风还想问点什么时,亲祖母手中的锤子已然落下,不经大脑思考,痛呼声响彻小院。
院子里,司徒雪正在跟姬虎燮下棋,她神色淡定,心疼是难免的,但更愿意相信萧若风他祖宗下手有分寸,何况秦姐姐也在,肯定会多少照顾点萧若风。
这点司徒雪自认为还是有信心的。
屋内,秦千娇刚研磨出可以麻醉的草药,她还没来得及告知秦婉月,下一秒就听见了萧若风痛苦的喊叫,双腿成功被断了骨。
秦婉月将锤子丢到一旁,转过身,刚好与秦千娇对视,她问,“怎么了?”
秦千娇看了眼痛昏过去的萧若风,默默将草药收回,“没什么,帮他正骨吧,我去拿熬制的药方。”
“好。”
话落,两人分工明确,秦千娇在心里为萧若风默哀了三秒,不能再多了。
随后的几天萧若风按照秦婉月开的药每日三顿不间断,除此之外还在萧毅强制要求下丢掉轮椅,开始最基本的练习走路,好让接正的骨头不再错位。
作为长辈,秦婉月和萧毅没什么好送给重孙的,钱财珠宝他不缺也不屑,为他重治双腿也算是礼物了。
秦千娇算着时间,镜中不能待的太久,他们该离开了。
姬虎燮依依不舍的抱着李玄,其实他也想萧毅和月儿妹妹,本来想抱一下的,可萧毅嫌弃他,月儿妹妹倒是不嫌弃,但萧毅不让。
于是姬虎燮只能抱着李玄不撒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让他们照顾好自己,“我会很想很想你们的,李兄,萧兄,月儿妹妹,你们一定要吃好喝好,一定要好好的,好好的。”
秦婉月宠溺一笑,“燮哥哥,都一百多岁的人了就不要再哭鼻子了,我们会照顾好自己。”
萧毅附和道,“阿月说的对,你都是做师父的人了,在徒弟面前正经些,憋回去。”
李玄摸了摸姬虎燮的脑袋,语气温柔,“知道未来的你很好,很厉害,我们都为你感到高兴,好好活着,我们希望你永远向前,别再回头。”姬虎燮顶着泪汪汪的双眸,哽咽道,“可…可我忍不住!”
“我不想走,我不想离开你们,我,我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