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鸢,天眼世家杨家的二小姐,与杨一叹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天赋不足,经常被人拿来比较,幼时因她是私生女和愚笨受了不少嘲笑,但杨鸢生性开朗,样貌甜美,对此不以为然,慢慢杨家人对她也逐渐改观。
小姑娘虽年纪不大,却比面冷的杨一叹要会讲话,有理有据,时常能靠嘴皮子来化解一场蓄势待发的矛盾,虽天资愚钝,但在药学方面颇有见解,不善作战,却善疗愈。
这是张那然在熟记的记录中有关对杨鸢的描述。
在张正的朋友中,唯有杨鸢他只见过两面。
第一次是在很久之前的张家,世家子弟以王权家为首来给张正庆生,杨家二小姐杨鸢与东方家叛逆出玩的二小姐东方秦兰在张家厨房偷吃鸡腿,被自己逮了个正着。
东方秦兰拔腿就跑,丢下送给杨鸢的糖葫芦就溜之大吉,杨鸢反应较慢,主要舍不得刚出锅的一盘鸡腿,人赃并获也不以为然,还热情的邀请张那然一起吃。
那是第一次相见,张那然下装作张正与她讲这件事是属于他们的秘密,谁也不说。
临走前杨鸢还送了他一串用鲜花编织的手环。
至于后来手环放哪了…
他不记得了。
这一次是他们第二次相见,但不是杨鸢的第二次相见。
她抱着张那然抄近道从房檐跃进,张家人很快得到消息,急忙去通知尚在床榻上看书的家主大人……
家丁传话,“家主,杨家二小姐杨鸢把你送回来了!”
“…送我?”张正顿了顿,一时没明白,等回过神时,门外的婢女快要拦不住了。
婢女着急道,“杨二小姐,还是将家主交给我们照顾吧,真的不敢劳烦您了。”
杨鸢道,“我都已经给人送回来了,你们就别挡着,快让我给张正哥哥送进去。”
婢女又道,“是这样的,家主常年喝药,屋内草药味比较冲,杨二小姐怕是闻不惯,还是奴婢们来吧。”
一番阻拦下,守门的婢女哪拦得住古灵精怪的杨鸢,她抱着怀中生无可恋并无颜见人的张那然侧身一闪,试图抢家主的两名婢女不巧撞到了对方身上,就这么被杨鸢给绕过去了。
推门而入,家丁慌张的转过身,他手就还拽着被褥的一角,没成想杨二小姐会进来的这么快,床榻还没收好,家主也刚躲进床底下。
杨鸢眨了眨眼,好奇问道,“床褥这是要铺还是要叠?”
家丁反应较快,他拱手回答,一不小心便将被褥拽到了地上,顿时有些慌了,“铺…铺铺好的!”
张那然余光与床底下的张正所对视,他轻咳一声,声色暗哑,“杨鸢妹妹,我可以自己下来了。”
杨鸢不曾多想,毕竟她都给人送到床边了。
张那然朝床榻走去,冷眸看向家丁,“去给我拿新的,旧的丢下。”
家丁瞬间就明白了。
丢在地上的被褥刚好遮掩住床底,张那然坐到榻边,淡然答谢,“今日多谢杨鸢妹妹,时候不早了,你可以回…”
说话间,杨鸢忽然搬来凳子在床边坐下。
面具下张那然剑眉微皱,不懂杨鸢又要整什么?
她乖巧笑道,“外面雨那么大,张正哥哥就不能让我多待会儿吗?我一个柔弱的姑娘家要是被淋病了怎么办?”
“我让……”
张那然话未说完,杨鸢有理有据的打断,“我要是生病了兄长会心疼,兄长心疼家中长辈也是心疼,既然心疼了就要问小鸢儿你是怎么生病的?长辈问了我又不能不答,撒谎是不对的,所以我只能如实回答,到时家中长辈和兄长都会知道我是为了送张正哥哥回家而被冒雨赶走才病的,张正哥哥你说,这会不会对杨家和张家的关系造成不友好呢?”
表面上的张那然已然愣住,他第一次见识到杨鸢的嘴皮子,属实是厉害。
床底下的张正不禁轻笑,他之前就听一叹讲杨家上下老小都抵不住小妹一张嘴,果然名不虚传,三两句就能将人拿捏,想来他是无法赶人了。
张正心安理得的躺下,偶尔体验一下睡在冰凉的地上也不错,最起码他现在能感受到一丝不受规矩约束的舒然。
反倒是面对杨鸢的张那然无言以对,只能让她先待着,等雨停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