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鸢和翠玉鸣鸾来到一处客栈,翠玉鸣鸾让她后面退两步,妖毒来源于妖,将小姑娘护在身后也是为了保护她。
但杨鸢却从不是听话长大的小孩,从那个噩梦开始,她就已经朝着离经叛道的这条路上走了,不查到真相,绝不回头。
她越过翠玉鸣鸾,抬手将门给推开,大门发出一声厚重的吱呀,像极了那种年久失修的屋门,一股血腥味的甜腻味紧接着飘出。
“小鸢儿,你瞧。”翠玉鸣鸾指向门上的抓痕和血迹,她道,“这地方可是经历过一场惨烈的掠杀,对方的妖力有可能在你我之上,确定不提前找个救援?”
毕竟翠玉鸣鸾是妖医,杨鸢是人,两个加起来都不像能打的。
杨鸢淡然一笑,“翠玉姐姐不会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跟我一起过来,而且我是不会打,但也不一定真的打不了。”
翠玉鸣鸾微笑着拍了拍手,很认同杨鸢的这句话,“言之有理,行医这些年姐姐我都忘了自己也会打架,姐姐会保护你,不怕。”
说着她上手摸了摸杨鸢的脸。
她的手很凉,几乎没有一点温度。
妖并非都没有温度,只是水蛭一族相对于比较特殊,但……
人如果没有温度呢?
杨鸢低下头,她摊开手掌心,视线落在左手处的鸢尾花印记,眸光有些许的黯然。
自从这朵花成形之后,杨鸢自认为身为人的体温便时有时无。
有天晨起娃娃来送早膳,她睡的死,没有听见娃娃喊自己,于是娃娃便来到床边想要将自己拽起来,谁承想一摸手,凉的就跟人死的温度,给娃娃吓坏了,好在她还知道探鼻息确认死活,这才虚惊一场。
也是那时候开始,杨鸢便不愿再与人过多的亲近,哪怕是兄长、张正他们,杨鸢也是刻意的保持着距离,包括这次外出采药也没告知他们去哪了。
有些事还是不要知道的太清楚最好。
客栈内一片漆黑,杨鸢刚想拿秦兰送的火折子来点亮,忽然远处的柜台上,本该熄灭的蜡烛重新燃起,仿佛黑暗中有人为迎接她们的到来亲自点上。
翠玉鸣鸾眯了眯眼,对着前方那处看不见的昏暗道,“来者都是客,都是同族,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倒不如出来见上一面,交个朋友。 ”
“蛭妖一族,妖中医者,真是尊贵的客人。”
苍老的声音从柜台下传来。
下一秒,一位看起来年老色衰的女人从柜台底下站起身,之所以用年老色衰这么不礼貌的词来形容对方,是因为她的脸堪比六七十岁的妇人,但身姿窈窕,曲线有度,甚是难得。
在女人端着蜡烛朝她们走近时,原本苍老的脸竟一瞬间变幻成少女娇嫩的脸颊,只是改变不了声音的沧桑,“两位远道而来,小店照顾不周,还请见谅。”
杨鸢顺势坐下,问道,“你是人?”
“这位姑娘说笑了,我一个老太太就站在姑娘面前,姑娘是眼睛不好吗?”女人笑着说。
“抱歉,我为你不是人。”看似是道歉,何尝不是给对方甩了一脸。
翠玉鸣鸾直接切入正题,“老板娘,你这客栈怎么都没有客人?这村子里的人晚上都不出门吗?”
“看来两位是外乡人。”老板娘讲道,“我们村子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一到入夜不允许出门半步,尤其是夜半子时不能让外面的进到家里,不然会招惹来不干净的东西,要命的。”“也是我好心收留了两位,不然等那些东西出来觅食,两位可就出不去了。”
老板娘神秘兮兮的讲着,苍老的声音和烛火映照下的容颜形成鲜明的反差,倒有种听真鬼故事的既视感。
只是此鬼是妖时人尚不好说。
“有句话你说错了。”
面对杨鸢的质疑,老板娘态度良好道,“姑娘请讲。”
杨鸢指向被踹开的大门,轻声道,“我们是闯进来的,可不是你好心收留,你见过闯进来的会空着手走吗?我们要打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