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门前,宋一汀难得有耐心等着。
只不过她没站着,而是坐到了房檐上面,神色悠闲瞧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路人,在她眼中这些人不过是浮萍落叶,生命的一瞬不过是眨眼的功夫。
她从不曾将人当回事,在她眼中人甚至没有纸人可靠,因为没有感情的纸人是最忠诚且不会背叛的,而人心即便是红的却也是善变莫测。
那书中人的想法与正常人会不会有所不同?
宋一汀叹了口气,“若是能将他们的心挖出来看看,或许能找到答案…”
“你若是想,我帮你。”
熟悉的声音从下方传来。
宋一汀回眸看去,她眼眸微眯,高傲的姿态宛若上位者,而与她对视的楚归鸿却是满目温柔的宠溺之色,仿佛他知道自己看的人是谁。
她心想果然是这样,楚归鸿也认得出自己。
宋一汀转过身,抬起修长的美腿翘在另一条腿上,唇角轻勾,在世俗规矩下她这番举动可以用伤风败俗来形容。
偏偏这习惯她刻在骨子里,岳绮罗就是岳绮罗,她想做什么就便做什么,没有人可以拦得住,也没有人可以管住。
楚归鸿往前走一步,站在最适合能接住她的位置,神色温和,从容道,“上面风凉,尚书府二小姐自幼身娇体弱,大病小病不断,我怕你受罪。”
宋一汀浅笑,即便是笑,可笑意却不曾抵达眼底半分。
她纵身一跃,朝着楚归鸿的怀中扑入,被他稳稳接住后道,“本来我有一个猜想还不曾找到答案,但看到你我得到了验证。”
楚归鸿满眼都是她,温柔道,“什么猜想?”
宋一汀将舍不得松开手的他给推开。
其实以宋一汀弱不禁风的体态若非楚归鸿心甘情愿,她又怎能推的开?
不知从何时起,昔日在战场上对敌军一剑封喉并救下他的红衣少女成了楚归鸿心中魂牵梦萦之人。
他不惜将自己不堪的、阴暗的一面全部都毫无保留的展现给她,连同足够的尊重和温柔也一同给了她。
什么温润如玉、风光霁月。
这些不过是假象罢了。
少女眼中的楚归鸿既伪善又不择手段,他与南衍的关系似友非友,值得揣测。
她往大厅走去,抿唇讲道,“猜想就是你不会喜欢宋一梦,比起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你更在意手中权势是否滔天,为此未婚妻与挚友都可以是垫脚石。”
“也就只有你会这么讲我,唯有你。”楚归鸿笑意不改。
他贴身靠近,带有磁性的声色张口便可轻易捕获芳心。
楚归鸿自认为天下女子皆是无趣之人,娶妻也不过是随了世间习俗,左右不过是为了不被后人因无妻于后而诟病,除此之外妻子只是摆设,美观的花瓶。
宋一汀瞥了他一眼,“你…就是这么想的。”
他道,“嗯,绮罗说什么便是什么,这也只有你我二人,我绝不反你一句。”
“你确定只有你我?”
大厅内,除了两人以外,屋外的家丁和屋内打扫的丫鬟加起来多少也有五六人。
这么一来楚归鸿刚才的话岂不是自己在给自己打脸?
楚归鸿漫不经心的笑了笑。
他抬起手,贴身保护的近卫闪现,眨眼间丫鬟和家丁便被清除。
宋一汀没有问他们是生是死。
命数既是如此,蝼蚁没有反抗之力,就只能沦为牺牲品。
况且以楚归鸿的阴狠,没让他们一家老小随着陪葬就是善心大发了。
话归正题,楚归鸿亲手给她端来茶水和糕点,府中常备的点心都是按照岳绮罗的喜好来安排,就为了某日她会前来。
他将桂花糕喂到宋一汀嘴边,“还来不及问问你,怎么变成了尚书府的宋一汀?有人设计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