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迟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他紧紧抱住怀里的人,他害怕如果两人始终如此的话,那么他们的感情算什么?为什么他的阿虞能信一个相识没多久的秦九娘子,也不愿意多信自己一点?
二十年青梅竹马的感情就如此不堪吗?
他咬紧下唇,眼眶通红,磁性的声色里带有一丝哭腔,“为什么…为什么不信我…”
“我承认秦莞值得你信任,她的人品在我这也是能过关的,可我不懂为什么你能信她却不愿全心的信任我?”
“阿虞,你还爱我吗?”
爱……吗?
林虞也在想这个问题。
可她好困,好累,已经没力气再去应付燕迟的‘脾气’了。
“我累了,睡吧。”
话落,肉眼可见燕迟的眼底闪过一丝失落。
然而下一秒,原本背对着他的林虞却轻轻转过身,面朝他而入睡,并且还特意往他这边靠了靠,即便是梦游的状态下也代表了她对燕迟的亲近,更何况她说完就转了过来,又怎会不在乎他呢?
仅仅是眨眼的功夫,燕迟由阴转晴,像得到了满足的孩子,他欣慰的闭上眼,与心爱之人共枕而眠,哪怕是盖着被褥单纯睡觉他也愿意,只要阿虞在他身边,他什么都不在乎。
竖日清晨,众人回京。
林虞和燕迟之间又恢复了他追她不逃的相处模式,仿佛昨夜的不愉快都忘了。
乘马车时林虞和秦莞坐一辆,燕迟也不曾说什么,回京之路漫长,他只要入夜后能陪着阿虞就够了。
马车上,秦莞好奇问起清韵(庞嘉韵)的去向。
虽说晴娘不曾被砍头,但一辈子也无法再重见天日,只能永远生活在地牢中。
宣判时她无怨无憾,早已看开,若心中还有牵挂就是盼望清韵此生无忧,平安顺遂。
秦莞问道,“林姑娘,清韵去了哪里?她既没有跟徐氏走,也不曾留在豫州,若是一个人路上遇到危险可怎么好?”
林虞神色从容,淡淡的讲道,“这就不劳秦九娘子费心,困在笼中的鸟儿总该自己飞出去的,我尊重了她的意愿,也给了她盘缠和亲卫陪同,有亲卫保护,等到了该到的地方我会得知消息。”
“到时也会告知九娘子。”
听到这话秦莞也算是放下心来。
她深知女子在外有多么不易,尤其是清韵经历了这么多,吃了太多的苦头,两个家先后失去,若换了心智不坚定的人怕是连活都活下去的,因为没有了勇气,更多的是绝望。
林虞看向秦莞,忽然伸出手,掐住她的下巴仔细瞧着,眸光微眯,“你不像她,幸好认得她的人没几个,我算一个。”
这个她指的是真正的秦莞。
若非周围人多耳杂,林虞倒想称呼她为一声沈莞,但眼下是不能这么做的,不然她伪装的心血就功亏一篑。
如今秦莞算是上了林虞的这条船。
她们之间达成合作,沈莞继续用秦莞的身份来为父申冤,林虞在为她打掩护之下,同样需要她的自身价值为自己所用,这是开出的唯一条件。
秦莞不禁好奇,“林姑娘,你已是世子妃,殿下更是身份尊贵,我不明白有什么是你这种人做不到的,莫非是…跟天有关?”
天便是指皇室中人。
林虞垂眸勾唇,她微微点头,“若我说是,秦九娘子想要跟我毁约吗?”
秦莞心里一惊,自是有几分错愕的。
原本她以为自己所面对的上位者就已经后棘手了,却不想找到的靠山竟然将心甘情愿的自己拉上了这条贼船,简直是出了狼窝又入了虎穴,哪还有她考虑的余地?
秦莞试探道,“若我说想毁约,世子妃会如何对我?”
“秦九娘子说笑了,我能如何?”
林虞笑容甜美,转而眸光一冷,漫不经心的说道,“顶多割了舌头,挖了双目,然后丢进河里去喂鱼罢了,生死就听天由命。”
“既求了我帮你的忙,除非船沉,不然我会亲手解决你,包括与你有关的全部。”
话落,她余光瞥像一眼秦莞身旁的茯苓,小姑娘吓得脸都白了,盛势而逼人的气场让茯苓后背发凉,总毛骨悚然形容也不为过。
从豫州回京的这一路还算相安无事,只是刚入了京城便听闻最近频繁有女性被杀,事态严重到惊了东宫太子,若是不尽快将凶手绳之以法,只怕京城中的贵女千金都不敢再出门了。
而忠勇候秦述为解太子之忧揽下案子,并特意交给了秦九娘子秦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