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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榻囚心

综影视:九重紫

雪粒子砸在汉白玉阶上,像谁在暗处撒了把碎瓷片。苏眠数到第七十九块地砖裂痕时,膝下的冰水终于渗过三重锦缎,在骨髓里凝成细针。

“太子妃娘娘,可要传手炉?”掌事嬷嬷的声音裹着霜气。

她望着廊下那盏被风雪打得东摇西晃的宫灯,琉璃罩里跃动的烛火像极了昨夜帐中景象——朱佑晟攥着香囊的手浮着青筋,绣着木槿花的绸面早被冷汗浸透。那花还是大婚时她赌气绣歪的,他偏说比司制局的并蒂莲更鲜活。

“本宫不冷。”

话音未落,咸阳宫门轰然洞开。鎏金门槛上蜿蜒的血痕刺痛双目,两个小太监正拖着个麻布袋疾走,雪地上犁出的暗红沟壑里,半截孔雀蓝袖口分外眼熟。

是晨间给她送药的那个医女。

“看见了吗?这就是伺候不周的下场。”万皇后的翟鸟步摇擦过苏眠发顶,凤尾缀着的东珠在她颊边投下晃动的影,“晟儿若熬不过今夜,你们苏氏满门,连祖坟里的白骨都得挖出来鞭尸。”

苏眠将舌尖咬出血腥气,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旧疤。三年前辽王献上的红参,五日前尚药局换的安神香,还有此刻皇后袖口若有若无的苦杏仁味...这些碎片在喉间滚了又滚,终究化作额间重重一叩:“臣媳愿为殿下试药。”

殿内忽然传来瓷器碎裂声。

苏眠猛地抬头,茜纱窗上剪出一抹清癯侧影。朱佑晟竟挣开了束腕的绸带,玉冠歪斜地倚在枕边,左手仍死死攥着香囊,右手正将药碗往鎏金柱上砸。参汤泼在蟠龙纹上,恍若一道狰狞的伤口。

“殿下不可!”陈院判的惊呼中,那人忽然转头望向窗棂。

隔着漫天飞雪,苏眠看见他干裂的唇动了动。

那是他们少时在太学发明的暗语。彼时她被宋家嫡女推进莲池,他在岸上急得比划:三指抵心为“信我”,双掌交叠即“共担”。

此刻他屈起两指,在虚空中画了个圆。

苏眠喉头一哽。这是他们大婚当夜约定的密讯——朱佑晟以指为笔在她掌心写:若遇死局,便画同心环。圆则生,缺则亡。

“娘娘!太子呕血了!”宫娥的尖叫撕裂雪幕。

苏眠霍然起身,却踉跄着栽倒在阶前。万皇后绣着金凤的裙裾扫过她冻紫的手背:“想去暖阁?除非踩着哀家的尸首过去。”

“母后...”她忽然轻笑,将鬓间九翟钗猛地刺入锁骨,“您猜明日御史台看见这道伤,是信东宫苛待太子妃,还是信凤印染血?”

万皇后瞳孔骤缩。檐下铁马叮当乱响,盖不住苏眠压低的声音:“辽东进贡的乌头,掺在安神香里遇热则毒发——您猜儿臣有没有证据?”

雪地上忽然绽开红梅。朱佑晟不知何时冲到了殿门,单薄的中衣上血迹斑斑,却将苏眠冰凉的指尖贴在自己心口:“谁敢动她,就从孤的尸体...”

最后那个“过”字化作剧烈的呛咳。苏眠反手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惊觉曾经能挽三石弓的手臂,如今瘦得能摸清每根肋骨。他腕上那道疤硌着她掌心,是当年冰湖里为捞她玉佩被冰凌划的。

“传...传孤令...”朱佑晟突然攥紧她的手腕,力气大得骇人,“即日起,东宫印鉴交由太子妃执掌...”

万皇后指甲掐断了三根护甲:“太子病糊涂了!”

“儿臣清醒得很。”朱佑晟竟低笑出声,咳出的血沫子星星点点染在苏眠衣襟,像极了合卺酒里沉浮的相思豆,“当年求娶阿眠时,儿臣就说过...”他身子猛地一颤,却仍撑着说完,“她不是困在《女诫》里的泥胎木偶,是能劈开混沌的...”

最后几个字湮灭在风雪里。苏眠接住他滑落的身躯,触手尽是滚烫。陈院判战战兢兢要上前把脉,却被她一个眼风钉在原地。

“取银刀来。”她褪下朱佑晟的寝衣,对着心口处紫黑淤痕轻按三下,“殿下中的是南诏蛊毒,拿烈酒浇透金针,再寻七只活蜈蚣...”

万皇后倒退两步撞上蟠龙柱,苏眠抱着昏迷的太子转身,九翟钗在烛火下泛着冷光:“母后若真想救驾,不如把长春宫那尊鎏金香炉送来?毕竟——”

她蘸着朱佑晟的血,在雪地上画了个残缺的同心环。

“毒源不除,这同心咒怕是要应验呢。”

万皇后绣履碾过雪地同心环时,苏眠正将蜈蚣浸入酒瓮。琉璃盏里扭曲的黑影,让她想起及笄那年朱佑晟送的生辰礼——一匣子南诏毒经。

“殿下说过,东宫不需要菟丝花。”她那时跪在苏府祠堂,父亲藤条抽裂了毒经封皮,“你若执意研习这些邪术,便滚去道观当姑子!”

少年太子踹开祠堂门的声响惊飞寒鸦。他拎着滴血的鹿茸扔在蒲团前,那是他独自猎的聘礼:“苏尚书教女无方,孤便请旨送阿眠去东宫学规矩。”

记忆里的血色鹿角与眼前蠕动的蜈蚣重叠。苏眠突然将金针刺入朱佑晟鸠尾穴,看着他苍白的胸膛骤然弓起,像极了那年冰湖破冰时跃起的银鱼。

“娘娘!长春宫的香炉到了。”小太监的通报裹着铁器碰撞声。

万皇后抚摸着炉顶那颗鸽血红宝石,指甲在“永寿元年敕造”的铭文上反复摩挲:“太子妃可瞧仔细了,这炉子每日辰时三刻送进咸阳宫,戌时...”

苏眠突然掀开炉盖。积灰簌簌落在她染血的裙裾上,竟凝成诡异的靛蓝色。她蘸了点唾沫抹在炉壁内侧,指尖立刻泛起胭脂痣般的红点。

“母后可知,北疆有种苔藓遇麟脂会变色?”她将香炉掷向太医,青铜兽首撞在金砖上发出龙吟般的嗡鸣,“去查查炉底夹层,是不是藏着辽王封地的紫鳞粉?”

万皇后鬓边翟鸟步摇突然断裂,东珠滚进炭盆迸出青烟。苏眠趁机割破手腕,将血滴入沸腾的药罐——这是南诏秘术里的血引,她在朱佑晟送的毒经第三卷见过。

烛火噼啪炸开灯花,朱佑晟裹着狐裘咳嗽:“阿眠你看,紫鳞粉遇热则化毒雾...咳咳...若有人用此物害你...”

“殿下怎知这些阴私?”她抢过毒经要烧。

他擒住她手腕的力道带着寒意:“因孤亲身尝过。”领口滑出的锁骨处,一道蜈蚣似的疤痕没入黑暗,“十二岁那年的杏仁酪,万贵妃加了双倍紫鳞粉。”

药香弥漫时,朱佑晟忽然攥住苏眠流血的手腕。他瞳孔尚未聚焦,却准确咬住她虎口——这是他们大婚夜的暗号,若遇胁迫便以齿痕传讯。

苏眠忍着痛楚抚摸他后颈,果然触到细微凸起。三日前辽王献上的玉枕,怕是藏着控制神智的蛊虫。她假意为他擦汗,银簪尖挑破那处皮肤,带血的蛊虫落进药汤滋滋作响。

“殿下该进药了。”她舀起混着蛊虫残骸的药汁。

万皇后突然劈手打翻药碗:“妖妇!你竟用巫蛊之术...”

“母后慎言。”苏眠亮出袖中玄铁令——那是朱佑晟昏迷前塞给她的东宫密令,“羽林卫已在长春宫搜出二十八封辽王密信,您猜陛下看到‘愿母后早登凤座’这句,会作何感想?”

风雪骤急,吹熄了半数宫灯。黑暗里响起朱佑晟虚弱的嗤笑:“孤的太子妃...果然比孤狠绝...”他咳着将苏眠冰凉的手按在胸膛,“这里跳动的每一下,都在后悔当年没早点教你用毒。”

子夜更鼓传来时,苏眠正用香炉灰给朱佑晟包扎伤口。他腕上新添的齿痕与她虎口伤处相叠,在烛火下拼成半枚相思环。

“当年你救我用了三年阳寿...”他忽然抚上她泛灰的鬓发。

苏眠封住他的唇:“殿下若真愧疚,就活到看我白发苍苍。”

窗外,苗安素提着宋翰头颅掠过宫墙,血滴在雪地上宛如红梅初绽。而长春宫方向传来沉闷的撞钟声——那是皇后被幽禁的丧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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