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这么多年过去，关于当年分手的事豆豆其实早放下了。即便是将时间拉回到十年前也一样，让她最为气愤的，和真正令她难以释怀的，不过是墨云廷当年提分手的那个理由罢了。

所以现在重新提起来，豆豆没什么特别的情绪，话里甚至还带了几分调侃与戏谑，可墨云廷在听完后，神色陡然一变，先前闲聊玩闹的心思顿时烟消云散，勉强扯着嘴角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苦笑。

墨云廷低着头，将所有的情绪都隐藏在阴影中，过了好一会儿，才艰难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尽管墨云廷在极力控制，但豆豆还是听出来了，他说话的声音在抖。

墨云廷现在整个人都快碎了，他本想把伤害降到最低，哪怕是让豆豆觉得他是个花心多情的渣男，哪怕豆豆会因此恨他一辈子，只要她能过得好，那么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可到头来，她其实什么都知道，但还是在他提分手时如他所愿的点头同意，而他为此付出的代价，是没有她的十年。

墨云廷用手捂上脸，整个人的情绪似乎低落到了极点，豆豆完全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但这种时候豆豆又不能低头刻意去看，而这种对他情绪的未知感让她没来由的心慌。

突然的变故让豆豆一下没了分寸，她不敢开口说什么，生怕哪句话会触痛他，慌乱之下甚至忘了回应他的道歉。

但毕竟是曾在一起相处四年的恋人，在短暂的慌乱后豆豆很快找回了理智，墨云廷虽然平时看着吊儿郎当的不太靠谱，但骨子里其实是个很骄傲的人，安慰没什么用，他也不需要，何况还是在他认为自己有错的情况下。

豆豆不动声色的起身坐到他身边，豆豆很清楚，她明明知道一切却还是同意分手这件事对他的打击不小，这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想开释怀的，他需要时间去消化接受。

豆豆就这么静静坐在他身旁陪着他，而墨云廷也始终掩着面没有抬头。

就这么安静的过了好一会儿，根据以往的经验，豆豆估摸着墨云廷的情绪应该好一些了，慢慢把手搭上他的肩膀，轻声叫他的名字， “云廷……”

听到豆豆的声音，墨云廷才红着眼睛缓缓抬起头，他扯了扯嘴角，勉强露出个还算看得过去的笑容，“我没事。”

豆豆认识墨云廷十几年，他一直都是个自信张扬的人，不管在任何时候都给人一种胜券在握的感觉，他从没在豆豆或其他任何人面前露出过现在这幅样子。

看着他低垂的眉眼、微微泛红的眼眶和死死攥在一起的双手，豆豆只觉得心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一下一下揪得生疼，甚至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

豆豆鼻子一酸，眼眶也渐渐湿润，尽管她极力控制着即将崩盘的情绪，但泪水还是不争气的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就在她觉得自己没法再忍下去的时候，曾经无比熟悉的气息笼罩了她。

在泪水就要夺眶而出的时候，墨云廷伸手把她揽进了怀里，让她靠在他肩上，温热的手掌一下一下轻柔的抚着她的背，柔声哄她：

“我没事，真的，只是我从没想过你会知道，至少，不该是一开始就知道。所以现在你突然告诉我你其实什么都知道，一时之间我有点接受不了。”

豆豆想开口说什么，但墨云廷没给她这个机会。

“当年我要兼顾个人和团体项目，比赛和训练的时间越来越多，空闲的时间越来越少，你又决定和朋友在国内开工作室，那种情况下，我不能自私的要求你牺牲事业陪我出国，但我也做不到放弃梦想辞职回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