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不知所起

我站在营帐外，看着那个纤细的身影在药田间忙碌。她总是穿着一身粗布衣裳，头发随意地挽起，露出修长的脖颈。晨露沾湿了她的衣襟，她却浑然不觉，专注地挑选着药草。

这是我第三次见到她。

第一次是在三个月前，我刚到任的那天。她正在救治一个被毒蛇咬伤的小兵，动作娴熟而专注。我注意到她的手指修长白皙，与粗糙的衣裳形成鲜明对比。当她抬起头时，我看到了她眼中的坚毅，那不是一个普通采药女该有的眼神。

第二次是在一个月前，我巡视营地时，看到她正在教几个小兵辨认药草。她的声音轻柔悦耳，讲解细致入微。我驻足听了一会儿，发现她对药草的了解远超常人。临走时，她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目光，抬头望来，我慌忙移开视线。

今天，我再次看到了她。她弯下腰去，小心翼翼地挖出一株药草，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什么珍宝。我注意到她的手腕上有一道淡淡的疤痕，像是被什么利器所伤。

"将军。"副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收回目光，转身时已恢复了一贯的冷峻神色。

"敌军动向如何？"

"斥候来报，北面三十里发现敌踪，约莫千人。"

我点点头，余光却不由自主地瞥向药田。她正站起身，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珠。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她身上，为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将军？"副将疑惑地看着我。

我轻咳一声："传令下去，全军戒备。"

"是。"

副将离开后，我又忍不住看向她。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来，目光与我相接。那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了漫天星辰。她慌乱地低下头，耳尖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我握紧了腰间的剑柄，掌心微微发汗。身为将军，我本该心如止水，可每次见到她，心中总会泛起涟漪。

那天傍晚，我独自在营地外巡视，忽然听到一阵悠扬的笛声。循声望去，我看到她坐在山坡上，夕阳的余晖为她镀上了一层金边。她的侧脸美得让人心颤，笛声婉转动人，却带着化不开的哀愁。

我站在原地，静静地听着。直到笛声戛然而止，她转过头来，与我的目光相接。我慌忙转身离开，心跳如擂鼓。

从那以后，我养成了一个习惯。每天傍晚，我都会"恰好"路过那个山坡，听她吹奏一曲。我们从未交谈，但我知道她发现了我。因为每次我离开时，都能听到笛声中的那一丝颤抖。

一个月后，敌军来袭。我率军迎战，刀光剑影中，我看到了她。她不知何时跑到了战场上，正在救治受伤的士兵。一支箭矢朝她飞去，我来不及思考，纵身扑了过去。

箭矢穿透了我的肩膀，我倒在地上，看到她惊恐的眼神。她扑过来为我止血，泪水滴在我的脸上，滚烫得几乎要将我灼伤。

"将军...将军..."她哽咽着呼唤。

我想抬手擦去她的泪水，却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了力气。意识逐渐模糊之际，我仿佛听到了她的哭声，还有那句我一直想对她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