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刚对自己保证过会平安回来,转眼却又倒下了......骗子!都是骗子!
宋轩双手慢慢握紧,眼眶里泪水在打转,心里满是不安。慌乱之中,旁边的卫生员连叫了他好几声他才反应过来。
“小宋,你之前不是学医的吗?快帮他看看,他伤得太重了!”有人焦急的拉着他的胳膊晃了两下。宋轩一抬头,就看到所有人都在盯着他,眼中满是期冀。
宋轩连忙询问他的一些相关情况,沉下心来,有条不紊的为他做检查。宋轩不断在心里祈祷结果不要太坏,而结果却总是事与愿违,刘文伤得很重。
刘文在战斗中冲在前面,战场刀枪无眼,人也只是血肉之躯,他用身体接下了几枚子弹,一颗正中肩头,一颗贴着心脏的位置,还有几颗尚不知道埋进了身体的何处。数颗子弹擦着他的脸、脖子、大腿划了过去,没留在身体里,却也使得皮开肉绽。在和敌人拼杀的时候,他余光瞥到一枚手榴弹冲着身旁一个年轻士兵飞了过去,没来得及多想,身体的反应快于脑子,他将那个士兵扑到,两人被爆炸的气流震晕了过去。
宋轩将刘文身上的外伤处理好,埋在他体内的子弹有几颗位置十分凶险,只在战场上他也没办法。
从战友嘴里听到了刘文受伤的经过。战友说完,就见宋轩一双眸子深沉,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后来,当那战友从兄弟口中听到刘文被宋轩带出战场辗转各地医治的时候,他又想起了宋轩那双漆黑的眸子,似乎从中看出了一丝的偏执。
新中国成立后,宋轩带着刘文奔走多地进行治疗,可结果却不尽人意:他伤了头部。即便醒了,也是会留些后遗症的,况且当初受伤时失血有些多,这让他的身子大不如前,医生也束手无策,只能嘱咐让他静养,至于痊愈,只能听天由命。
再后来,刘文情况稳定,能取出的子弹已尽数取出,被划开的皮肉也重新长好,却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宋轩坚持己见,带着刘文回了家,将人安置好,就出了趟门,将他之前的师父请回了家,为刘文看病。
师父姓陈,年过半百,活得透彻,浑身上下有着一股子傲气。
当初宋轩辞乡远赴海外求学前,想登门向师父辞行,并向他道歉,他是有自己的苦衷的。可是师父并未见他,只是打发家中幼孙来与他道别。因此,宋轩一直以为师父是排斥西方医术的,同样也是有些厌弃自己的。
这次来之前,宋轩心里忐忑,他知道自己师父医术精湛,却又担心师父会拒绝他的请求,因此,他特意先将刘文安置好再去寻师父。
他在陈大夫家的庭院中跪了大半天,谁劝都不起,只是说着求师父看在对方也曾护卫国家的份上先救人,他愿为自己当年的言行所负责。
师父家人都劝他先起来,陈老最近熬夜整理医书太疲惫,现下只是睡着了。宋轩不信,他执拗的觉得师父是不待见自己的,但是师父心软,自己应当可以求个说话的机会,师父若是知道刘文的身份,一定救他。
宋轩这样忐忑的想着,面前的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他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
“走吧,我随你去看看。”宋轩张了张口,刚想说话,就听见了师父的声音。陈老摆摆手,让宋轩起来带路。
许是跪的时间有些长,他刚站起来,还没迈步腿就有些软,被旁边陈老的孙女扶了一把。缓了缓,宋轩向女孩道了声谢,便带着陈老去了安置刘文的住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