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镜中之回溯

第4章镜中之回溯

柴房梁上的蛛网在月光下泛着银灰。

少女蜷缩在墙角，指尖抚过墙缝里渗出的暗红血渍。

那些凝固的痕迹突然如活物般蠕动，拼凑出母亲扭曲的面容。

"秋儿，当你读到这些时——"

血书在掌心发烫，字迹如藤蔓般缠绕手腕。少女猛地扯下颈间玉佩，青铜纹路与墙面符咒产生共振，整面砖墙轰然倒塌。漫天砖石中，她看见十二年前的自己跪在佛堂，母亲将带血的银针扎进百会穴。

"第七魂容器启动。"

机械女声在耳畔炸响。少女踉跄着后退，撞碎身后的青花瓷瓶。碎片落地瞬间，竟拼凑出往生镜的轮廓。镜面倒映出截然不同的景象：雕花窗棂外飘着鹅毛大雪，与此刻暮春景色形成诡异割裂。

"欢迎来到镜中世界。"

沙哑嗓音从身后传来。少女转身时，看见戴青铜面具的青年倚在血泊中。他完好的右脸与少女镜像重合，破碎的左脸露出森森白骨。

"林砚？"

"该叫哥哥了。"青年抛来染血的匕首，刀刃映出少女颈后胎记，"母亲用我的半张脸炼镜，又用你的灵魂续命。现在轮到我们做个了断。"

匕首破空瞬间，少女本能地抬手。混沌之力如金色藤蔓缠住利刃，却在触碰到青铜面具时被反噬。她踉跄后退，撞碎身后的铜镜。

时空突然扭曲。少女发现自己站在侯府正厅，红绸喜字刺痛双眼。新郎官的盖头被掀开，露出大公子的脸。而新娘的凤冠下，分明是三小姐的面容。

"三书六礼已成，从此你我共享往生镜的力量。"大公子将青铜令牌嵌入新娘眉心，"第七魂容器的灵魂，就作为贺礼吧。"

少女想要阻止，却发现自己如透明人般无法触碰任何事物。当大公子的剑刺向新娘心口时，时空再次撕裂。她回到柴房，手中握着半块染血的玉佩。

"每次穿越都会消耗容器寿命。"林砚的声音从镜中传来，"母亲用你续命，我用你还魂。现在——"

墙面突然裂开缝隙，少女被吸入旋转的青铜漩涡。再次睁眼时，她站在二十年前的实验室。母亲正将幼年林砚的脸按进沸腾的青铜溶液，而另一张实验台上，躺着浑身插满银针的自己。

"以混沌之力为引，以孪生血脉为炉——"

母亲的声音混着金属摩擦声。少女的混沌之力突然失控，将整个实验室掀翻。时空裂缝中，她看见大公子握着染血的令牌，三小姐捧着往生镜碎片，而真正的林砚，正戴着青铜面具站在镜中。

"该醒了。"

林砚的指尖点在少女眉心。柴房的月光突然变得刺目，她发现自己仍蜷缩在原地，手中玉佩已碎成齑粉。远处传来赵嬷嬷的尖叫："三小姐的尸体！柴房里的尸体！"

少女踉跄着爬出废墟，看见大公子站在血泊中，剑尖滴着三小姐的血。他抬头时，掌心的朱砂痣在黑暗中燃烧："第七魂容器，欢迎来到真实的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