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雨臣

#《失控》

解雨臣站在画廊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西装袖口，那里还残留着今早为她整理画具时沾上的颜料。

"解先生，"助理敲门进来，"苏小姐的画展准备得差不多了，您要去看一眼吗？"

他点点头，转身时瞥见办公桌上那张照片——那是三年前，她第一次来画廊办展时拍的。照片里的她站在画作前，眉眼如画，笑容明媚。那时的她，还是个初出茅庐的新人画家。

展厅里，苏瑾正在调整最后一幅画的位置。她今天穿了件淡紫色的连衣裙，长发随意地挽起，露出修长的脖颈。解雨臣站在门口，看着她踮起脚尖去够画框，裙摆随着动作轻轻摆动。

"我来吧。"他快步走过去，伸手帮她调整画框。她身上淡淡的茉莉花香萦绕在鼻尖，让他有一瞬间的恍惚。

"谢谢。"苏瑾退后一步，仰头看着画作，"这幅画我画了整整三个月。"

解雨臣看着画中那片紫色的薰衣草花田，突然注意到右下角有一行小字：致L。

"L是谁？"他听见自己问。

苏瑾愣了一下，随即笑道："一个很重要的人。"

解雨臣感觉胸口一阵发闷。这三年来，他看着她从一个青涩的新人成长为炙手可热的画家，看着她每天在画室待到深夜，看着她为每一幅画倾注心血。他以为，自己是最了解她的人。

"解先生？"苏瑾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太累了？"

他摇摇头，转身离开展厅。回到办公室，他打开抽屉，里面放着这三年她送给他的每一幅小画。有他办公室窗外的风景，有他喝茶时的侧影，有他工作时皱眉的样子。他一直以为，这些画里藏着她的心意。

手机突然震动，是苏瑾发来的消息："晚上一起吃饭吗？我想介绍个人给你认识。"

解雨臣握紧手机，指节发白。他想起刚才那幅画，想起那行小字，想起她提到"L"时温柔的眼神。理智告诉他应该拒绝，可手指却不受控制地回复："好。"

餐厅里，苏瑾身边坐着一个陌生男人。那人穿着休闲西装，眉眼温和，举手投足间透着优雅。

"这是林先生，"苏瑾介绍道，"我的...恩师。"

解雨臣看着两人相视一笑，突然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刺眼至极。他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解先生？"苏瑾惊讶地看着他。

"抱歉，"他听见自己冰冷的声音，"我突然想起还有事。"

他转身离开，却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苏瑾追上来，拉住他的衣袖："你怎么了？"

解雨臣转身，看着她焦急的眼神，突然失控了："我怎么了？苏瑾，这三年来，我陪在你身边，看着你一步步走到今天。我以为...我以为..."

"以为什么？"苏瑾睁大眼睛。

"以为你心里有我。"他终于说出口，"可现在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苏瑾愣住了，随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松开他的衣袖，从包里拿出手机："你看看这个。"

解雨臣低头，看见手机屏幕上是一张照片——那幅薰衣草花田的画作，右下角原本的"致L"被改成了"致解"。

"L是林先生的名字缩写，"苏瑾轻声解释，"他是我在法国留学时的导师。这幅画原本是想送给他的，但画到一半，我发现...我心里想的全是你。所以我把'致L'改成了'致解'。"

解雨臣怔怔地看着她，突然将她拉进怀里。苏瑾靠在他胸前，听着他急促的心跳，轻声说："傻瓜，那些小画还不够明显吗？每一笔，每一划，都是你啊。"

窗外，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透过云层洒下来，为相拥的两人镀上一层银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