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斜斜漏进浴室窗棂，镜子里的少年歪着头刷手机，蓝牙耳机里流淌着轻快的流行乐。
他指尖无意识地叩着洗手台边缘，目光在发蜡罐上来回逡巡。
蓬松的刘海被吹得微微翘起，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
"大不了被老妈念叨几句。"
他对着镜子挑眉，沾着发蜡的手指灵巧地穿梭发丝，"但新学期的校草宝座，这次必须稳了！"
九月的秋风裹着桂花香掠过街道，常书田对着玄关镜子最后整理了下衣领。
书包带子已经跨上肩头，他却又蹲下身，伸手戳了戳金毛犬发姆耷拉的耳朵："乖乖在家，等放学给你带火腿肠。"
发姆吐着舌头蹭他手心，他突然坏笑起来："去找书境玩，最好把他作业本叼走！"
街道两旁的银杏叶泛着嫩黄，混着枫叶的红，被晨风吹得簌簌作响。
常书田抬手看表，指针指向七点五十分。
他踩着自行车冲下斜坡时，风灌满校服外套，卷起的衣角像鼓胀的帆。
路边扫地的环卫工大爷举着扫帚直跺脚："慢着点！别把叶子都吹跑了！"他扯着嗓子回应，声音混着铃铛声在巷子里回荡。
张奕然正对着校门口的电子钟发呆，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惊呼。
转身的瞬间，常书田连人带车栽进花坛，书包甩出老远，作业本散落在枫叶堆里。
"嘶——"
常书田揉着膝盖爬起来，额前精心打理的发型彻底炸成鸡窝，发蜡黏着几片枫叶，"这坡比过山车还刺激！"
张奕然蹲下身帮他捡作业本，指尖触到对方冰凉的手背。
常书田忽然凑近，睫毛上还沾着草屑："怎么样？是不是被我的帅气迷倒了？"
清晨的阳光穿过他凌乱的发丝，在眼底映出跳跃的光斑。
张奕然喉结动了动，低头把发梢翘起的枫叶摘下："你这发型...挺有艺术感。"
教学楼前的枫树沙沙作响，常书田咬着张奕然递来的面包，腮帮子鼓得像仓鼠。
他跨坐在自行车后座晃悠双腿，面包屑沾在嘴角："昨晚赶数学作业到两点，地理作业借我抄抄呗？"
说话间呼出白气，张奕然默默往旁边挪了挪，却把书包里的笔记本又往里塞了塞："只许看思路。"
五中的校园美得像幅油画，红墙掩映在白桦林中，石板路上铺满落叶。
常书田推着车，忽然拽住张奕然袖子："快看！那棵枫树上的叶子像不像爱心？"他踮脚去够，校服下摆掀起一角，露出若隐若现的腰线。
张奕然别开眼，却在对方没站稳时伸手扶住他的腰，掌心传来的温度烫得惊人。
"同学，来帮忙搬书！"抱着厚厚一摞课本的老教师从拐角出现。
常书田瞳孔地震，拉着张奕然就跑。
两人的影子在梧桐树下交错。
风掀起张奕然的校服领子，露出精致的锁骨，他望着常书田飞扬的发梢，突然希望这条路没有尽头。
当他们气喘吁吁跑到教室门口时，姚墨轩正乱转圈圈，额前碎发被风吹得乱糟糟："救命！这学校像迷宫！"
常书田指着反方向一本正经胡说："教室在西边！"
姚墨轩信以为真，抱着课本就跑，常书田笑得扶着墙直不起腰，张奕然无奈摇头，却悄悄把对方散落的钢笔捡进口袋。
孟华玥站在讲台上，白衬衫袖口卷到手肘，粉笔灰落在深蓝色领带。
他念到"常书田"时，镜片后的目光意味深长："这位同学，我们早上在校门口见过？"
全班哄笑，常书田缩着脖子坐下，后颈泛起可疑的红晕。
张奕然低头写名字，却在草稿纸上画满歪歪扭扭的枫叶。
窗外的风掠过树梢，将阳光剪碎成跳动的光斑。
简梦踩着十厘米高跟鞋走进教室，黑色职业套装衬得她气场十足。
她推了推金丝眼镜，目光扫过全班："张奕然，听说你地理竞赛拿过奖？"
被点名的少年站起时，常书田偷偷在桌下比了个大拇指，阳光恰好落在他翘起的尾指上。
大扫除时，常书田举着扫帚当吉他，对着窗户唱跑调的歌。
他仰头擦玻璃时，校服下摆滑落，露出一小片白皙的皮肤。
张奕然喉结滚动，默默把拖把递过去。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进来，给两人的影子镀上金边，常书田突然转身，鼻尖几乎擦过他的："我饿了，放学去吃麻辣烫？"
走廊传来放学的铃声，常书田像树袋熊一样挂在张奕然背上。
他呼出的热气扫过对方耳后："累死我了，早知道就不跟你抢着擦黑板了。"
张奕然背着常书田往前走，却觉得脚步比平时轻快许多。
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重叠的轮廓在落叶上勾勒出温暖的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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