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的判断说他有很严重的心理创伤,要配合药物和心理疏导。
被赶出来的心理医生再次摇摇头。
刚开始不让任何医生触碰,不管是男医生还是女医生。
整天把自己关房间里,甚至饭也不吃,每次就吃那么几口。
刚进嘴里就吐了出来,连同之前吃的也一起吐出来。
温致寒辞了医院工作,专心在家陪他,看着躺在床上的人心里一阵心疼。
就算醒过来了,如果不吃饭的话也是凶多吉少。
霍擎晏也是每天发了疯的在找人,根本无心工作,霍氏的股票一跌再跌。
“喻安,我买了两条金鱼,你看可不可爱。”
温致寒抱着一个圆形鱼缸走进房间,他知道躺在床上的人没有睡觉。
他坐在床边,房间里静的只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
喻安躺在床上毫无生机,他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精神越来越差。
甚至做梦都会梦到那天的事,噩梦里醒来就会崩溃。
每天吃了药,就算吃了也会吐出来,他控制不住会想到那些事。
心理的问题让他吃不下任何东西。
“喻安…”
温致寒轻轻唤他的名字,将鱼缸放在床头柜。
他知道温致寒对他很好,每天按时喂他吃药,晚上难受了第一时间就会冲进房间。
但他实在想不起来在之前认识过这个人吗?
喻安从床上坐起身,刚动一下,床边的人立马着急的将枕头给他垫在身后。
这种细微不至的照顾,让他感觉到疑惑。
“你不嫌脏吗?”
喻安眼底乌黑一片,这几天身体更瘦了,他抬眼看向男人。
“那天你也看到了,我有多不堪,你还不如不要救我让我死了。”
温致寒目光一怔,知道他说这些话表面看着无所谓,其实心里有多难受。
送进那个地方,那个地方根本就不是人待的。
从看他身上数不清的伤疤,就知道遭到了非人的折磨。
温致寒眼眶通红,随后朝他笑笑,但笑的比哭还难看。
“我从来不觉得你脏。”
男人眼中似乎有泪花闪烁,轻轻抓过他的手,手背往上有一块烫伤。
他虔诚的亲吻那一块伤疤。
“看守所被查了,以后不会再有那个地方了。”
看守所这两天被人举报,大批警察暗地调查查到了非法交易。
顾名思义,看守所其实里面全是折磨人的,甚至还做着一些恶心的勾当。
里面关着的人有许多是贵族送过来的,甚至是贵族子弟。
里面的人被解救出来的时候一个个都是痛哭流涕,疯的疯,傻的傻。
最多数的都是呆呆傻傻的站在原地,浑身是伤,哭的最狠的是他们的亲人。
真好。
那些人被解救出来了。
要是也有人解救他就好了。
“喻安,以后不会再有那种地方了,你可以重新开始。”
霍擎晏那天也说过让他重新开始。
可有些事真的能够从头再来吗?
心脏越来越疼,指不定哪天他就死掉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温致寒总会给他带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
直到有一天带回来一个中年女人,女人带着画板来的,看见喻安泣不成声。
喻安没想到老师会找过来,看见那满头的白发瞬间红了眼睛。
“喻安啊,可怜的孩子,你受苦了…”
那天他答应了老师会去参加画展,他的画一直是匿名,那天是准备公开。
结果他却失约,被送进了看守所,他的事业也毁于一旦。
放了老师的鸽子,她老人家一定很生气吧。
喻安止不住眼泪,看着眼前的老人,那慈祥的脸上就像以前陪他一起生活的奶奶。
老师也是一个人,儿子女儿都各自成家,是一个著名画家。
“李老师,对不起…”
喻安止不住眼泪,看见那白发心里难受非凡。
明明两年前头上的白发还很少,现在白头发居然那么多了。
李老师哭着抱着喻安,她从来没有怪过喻安。
喻安是他见过在画画上最有天赋的人,记忆力也很好,看一眼模板就能记住并完整的画出来。
“喻安,老师一直在等你,你的画老师也一直留着。”
“老师希望你能好好活着,那么瘦,是受了多少苦啊。”
温致寒偷偷离开房间,把空间留给两人。
跟心理医生商讨其他的治疗办法,如果还无法进食和吃药,就必须进行输液。
身体没营养,就像花没营养一样会枯萎。
李老师走后,温致寒将人送走后才进房间,他推开门看见房间里的景象愣了一瞬。
“喻安。”
喻安闻声抬头,眼尾还带着泪痕,白皙的脸上因为哭的太狠,带着红,看着不是那么苍白了。
他正坐在床边,手里拿着放在桌子上的鱼食喂小鱼。
温致寒知道他一定是有希望活下去了。
喻安面上没有太大的表情,看向鱼缸里游来游去的小金鱼陷入沉思。
随后将鱼食放在桌边,看着温致寒。
“明天给我带个画板吧。”
从那天开始,喻安就开始重新画画,不再浑浑噩噩的躺在床上。
一天的时间就坐在阳台上看着外面的景象画画。
李老师也时常来,每次来会带几本书或者带一些糕点小吃。
直到霍擎晏查到了哥哥以前的老师总往一个地方跑。
那边的小型别墅区他很熟悉,以前上学的时候,学校里的贵族子弟都在那里买房子住。
环境好,风水好,离学校也近。
他跟着女人看见他进了一户人家,心里觉得不安,偷偷躲在围栏处偷看。
直到一两个小时之后门被打开,温致寒送她出门,身后还跟着喻安。
喻安穿着暖黄色毛衣,怀里抱着画板,站在温致寒身边露出笑意。
那笑是他从第一次争吵后就再也没有见到过的笑。
喻安长得好看,个子又高,文静温柔的类型,笑起来也很好看。
霍擎晏紧紧攥住拳头,心里被怒火充斥全身。
站在别的男人身边笑的那么开心,消失了那么长时间原来是住在别人家里。
肯定是那个男人骗了哥哥。
哥哥的笑应该是属他的。
他要把人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