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寻找

我叫阿强，干的是寻人这一行，每天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有丢了亲人急得像热锅上蚂蚁的，也有一脸冷漠只丢出几句简单要求的雇主这一次，雇主是找一位孤寡老人，雇主身居大城市，而一次偶然的机会，他需要联系那位身在老家的孤寡老人，结果发现怎么都联系不上。雇主猜测老人可能还住在一个老镇子里。

我们一边打听，一边寻找那个小镇子，路边的风刮得脸生疼，像刀子在割。城市里的人都行色匆匆，没人在意我们在找一个可能迷失的老人。有人不耐烦地挥挥手，有人冷漠地摇摇头，那些拒绝的动作和表情，就像一道道冰冷的墙，把我们和真相隔开。

通过询问小任曾经的村民，我们得知了小镇的住址在一座山上。

到了山顶，一间破旧的木屋出现在眼前。原本的小镇只剩下了这几老房子，周围是废墟，也不知道为什么老人不搬到其他地方住。屋子看起来摇摇欲坠，周围荒草丛生。推开门，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屋里昏暗，灯光像随时会熄灭的烛火，墙纸发灰发霉，像是被岁月狠狠地抽了几鞭。

一个小木床摆在角落，上面的灰褐色棉被叠得整整齐齐，可轻轻一摸，里面没多少棉花。床底下，那双红色的鞋子和绣着卡通人物的衣服，显得格外刺眼。这鞋子和衣服，和这破旧的屋子格格不入，就像两个世界的东西。我和阿明对视一眼，心里都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就在这时，阿明突然喊了一声：“阿强，快来！”我赶紧跑过去，只见老人倒在屋子的另一角，身体已经高度腐败，爬满了蛆虫，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我忍不住捂住鼻子，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阿明脸色苍白，手都有些颤抖。

我们联系了委托人，电话那头很嘈杂，听得出他们很忙。当我们告知老人的情况后，委托人只是淡淡地说，他们没法抽身过来，让我们帮忙火化掉老人，让我们把老人的衣物等用品全部烧掉。

我看着那床底下的鞋子和衣服，想象着老人辛辛苦苦用手缝它们时的样子，她一定是满心欢喜，想着什么时候能穿上，可到最后，却要在这一声令下，化为灰烬。

我们找了些干柴，在木屋旁搭了个简易的柴堆，把老人的遗体轻轻放上去。阿明点着火，火苗蹿起来，吞噬着老人的身体，也吞噬着她这孤独又漫长的一生。我把那双红鞋子和衣服也扔了进去，看着它们在火中扭曲、变形，最后变成一堆灰烬。

火渐渐熄灭，只剩下一堆灰白色的余烬。山风一吹，灰烬飘了起来，就像老人那些无人在意的过往，被风一吹，就散了。我们站在那里，久久没有说话。这一起案子，就这样结束了，可我的心里，却空落落的，像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这世上，有多少人，像这老人一样，孤独地来，又孤独地走，到最后，连一点痕迹都留不下。

我们接到雇主转账七万块，在灭完火后，幸幸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