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苏晚从梦中惊醒。她伸手去摸身边的位置,却发现傅临川不在。她起身下床,听到书房传来轻微的响动。
推开书房的门,她看到傅临川站在窗前,月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影。他的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左臂上的伤疤,那是顾明远留下的伤痕。
"傅临川?"苏晚轻声唤道。
傅临川转过身,脸上还带着未散去的阴霾。看到苏晚,他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怎么醒了?"
苏晚走过去,轻轻握住他的手:"做噩梦了吗?"
傅临川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梦到了以前的事。"
苏晚拉着他坐到沙发上,头靠在他的肩上:"能告诉我吗?"
傅临川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他低头看着手臂上的伤疤,眼神变得深邃。
"这道疤,"他轻声说,"不仅仅是顾明远留下的。"
苏晚的心猛地揪紧。她想起傅临川曾经提到过,他的右手受过伤,差点再也无法弹钢琴。
"十年前,"傅临川的声音有些沙哑,"我还是个钢琴系的学生。那天下着大雨,我开车去参加一场重要的比赛。"
苏晚感觉到他的手在微微发抖,便紧紧握住。
"在一个十字路口,一辆货车闯红灯。"傅临川闭上眼睛,"我为了避让,撞上了路边的护栏。"
苏晚倒吸一口冷气。她能想象当时的场景有多可怕。
"我的右手被碎玻璃划伤,神经受损。"傅临川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痛苦,"医生说,我可能再也无法弹琴了。"
苏晚的心揪得更紧了。她能理解这种痛苦,对于一个音乐人来说,失去演奏能力无异于失去生命。
"那段时间,"傅临川继续说,"我几乎崩溃。直到有一天,我在医院的天台上,听到了你的琴声。"
苏晚惊讶地抬起头:"我?"
傅临川点点头:"那时你还在音乐学院读书,经常在医院附近的公园里练琴。你的琴声让我想起了音乐的美好。"
苏晚的眼眶湿润了。她从未想过,自己的琴声竟然拯救了一个人。
"后来,"傅临川握住她的手,"我放弃了钢琴,转行经商。但我从未忘记过音乐,这也是为什么我会资助你。"
苏晚紧紧抱住他:"对不起,我不知道......"
傅临川轻轻抚摸她的头发:"没关系,都过去了。"
苏晚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他:"让我帮你。"
傅临川愣了一下:"帮我什么?"
"重新弹琴。"苏晚的眼睛亮晶晶的,"你的手已经恢复了,只是心理上还有障碍。我们一起克服,好吗?"
傅临川沉默了一会儿,终于点点头:"好。"
接下来的日子里,苏晚每天都会陪傅临川练习。起初,傅临川的手指僵硬,连最简单的音阶都弹不好。但苏晚从不气馁,总是耐心地鼓励他。
"放松,"她轻轻按摩他的手指,"想象你在抚摸琴键,而不是用力按压。"
傅临川按照她的指导,慢慢放松下来。渐渐地,他的手指变得灵活,能够弹奏一些简单的曲目。
一个月后,傅临川终于能够完整地弹奏一首曲子。当他弹完最后一个音符时,苏晚激动地抱住他:"太棒了!"
傅临川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谢谢你,苏晚。"
苏晚摇摇头:"这是你自己的努力。"
就在这时,傅临川的手机响了。他接起电话,脸色突然变得凝重。
"怎么了?"苏晚关切地问。
傅临川挂断电话,神情复杂:"是顾明远。他在监狱里自杀了。"
苏晚的心猛地一沉。她想起顾明远最后疯狂的眼神,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傅临川握住她的手:"一切都结束了。"
苏晚靠在他怀里,轻声说:"是的,都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