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惊心

乾清宫的清晨依旧忙碌，但气氛却与往日大不相同。

清欢端着茶盘走进御书房，看见康熙皇帝正在批阅奏折。他的脸色比往常更加憔悴，眼下的青黑显示出连日来的疲惫。

"皇上请用茶。"清欢将茶盏轻轻放在案几上。

康熙抬起头，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清欢，你来了。"

"是。"

"坐吧。"

清欢一愣。皇上让她坐下？这可是从未有过的恩典。

"朕有话问你。"康熙放下朱笔，"你觉得，朕该如何处置老四？"

清欢浑身一颤："皇上......"

"说实话。"康熙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清欢深吸一口气："回皇上，四爷虽然有错，但也是为了大清江山。"

"哦？"康熙挑眉，"怎么说？"

"四爷虽然手段过激，但本意是为了清除朝中隐患。"清欢斟酌着用词，"只是......用错了方法。"

康熙沉默片刻，突然笑了："你倒是敢说。"

清欢连忙跪下："奴婢该死......"

"起来吧。"康熙叹了口气，"你说得对，老四确实是为了大清江山。只是......"

他没有说完，但清欢明白他的意思。在这深宫之中，有些事情不是对错那么简单。

"清欢，"康熙突然说，"你可愿意去照顾老四？"

清欢一愣："皇上......"

"他在宗人府，需要人照顾。"康熙的声音有些疲惫，"你是个明白人，朕信得过你。"

清欢低下头："奴婢遵旨。"

宗人府的院落比想象中要宽敞。清欢推开门，看见胤禛正坐在窗前看书。他看起来比往日清瘦了许多，但神色依旧从容。

"四爷。"清欢轻声唤道。

胤禛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是你？"

"皇上让奴婢来照顾四爷。"

胤禛笑了："皇阿玛这是要监视我？"

清欢摇摇头："皇上只是担心四爷。"

胤禛放下书："清欢，你恨我吗？"

清欢一愣："四爷为何这样问？"

"我利用了你，"胤禛的声音有些低沉，"还差点害了十三弟。"

清欢沉默片刻："四爷，在这深宫之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得已。"

胤禛看着她，突然笑了："你果然是个明白人。"

从那天起，清欢就在宗人府照顾胤禛。他们很少说话，但有一种默契在悄然生长。

一天傍晚，清欢正在煎药，突然听见外面传来喧哗声。

"圣旨到！"

清欢连忙跑出去，看见李德全带着圣旨站在院中。

"四阿哥接旨！"

胤禛从容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四阿哥胤禛，虽有失德，然念其初衷可悯，特赦其罪，复其爵位......"

清欢松了口气。看来皇上还是念及父子之情。

然而，李德全接下来的话却让她愣住了。

"......着即日起，前往西北军营，戴罪立功......"

胤禛接过圣旨，神色平静："臣领旨谢恩。"

李德全走后，清欢忍不住问："四爷，您要去西北？"

胤禛点头："皇阿玛这是要考验我。"

"那......"

"清欢，"胤禛突然说，"你可愿意跟我去吗？"

清欢愣住了。她没想到胤禛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我......"

"你不用现在回答。"胤禛打断她，"好好想想。"

清欢回到房中，只觉得心乱如麻。她知道，这是一个重要的抉择。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清欢！"

是胤祥的声音。

清欢推开门，看见胤祥站在月光下，脸上带着焦急。

"十三爷......"

"我听说四哥要去西北，"胤祥握住她的手，"你......你要跟他去吗？"

清欢低下头："我......我不知道......"

"清欢，"胤祥的声音有些颤抖，"我知道四哥对你有恩，但是......"

"十三爷，"清欢打断他，"您还记得若曦姐姐吗？"

胤祥一愣："怎么突然提起她？"

"若曦姐姐曾经说过，"清欢轻声说，"在这深宫之中，最重要的不是得到什么，而是守住本心。"

胤祥沉默了。

清欢抬头看着他："我的本心，就是守护我在乎的人。"

"所以......"

"所以，"清欢深吸一口气，"我的存在就意味着必须跟四爷去西北。"

胤祥浑身一颤："清欢......"

"十三爷，"清欢握住他的手，"您要保重。"

月光下，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清欢知道，这个决定意味着什么。但她更知道，有些路，必须自己走。

第二天清晨，清欢收拾好行装，来到宫门口。胤禛已经在那里等候。

"决定了？"胤禛问。

清欢点头："是。"

胤禛笑了："好。"

马车缓缓驶出宫门。清欢回头望去，看见胤祥站在城墙上，身影渐渐模糊。

她知道，这一别，可能就是永远。

但她也知道，这是她必须走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