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只是暂住

下班后。

今天万落星没有来接他，不知是什么原因。

他不问缘由也不想去在意。

今天他的工作量很多，直到晚上都还不见可以离开的迹象。

乐阳万恶的资本！累死你小爷我了。

刚吐槽完，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起，万落星的消息弹出来：

洛阳（万落星）【明早七点接你。】

这是万落星的vx账号，今天加的。

刚接收到消息，乐阳突然看向天花板，这和他那老掉牙的出租房简直不在一个档次。

三年前他能在解剖室连续站八小时。

现在光是想到要和万落星同居就胃部抽搐。

月光透过落地窗窗帘在地板上划出银线，这似乎像极了那人总爱把玩的铂金领带夹。

迷糊中，乐阳再也不具备回家的体能，一头栽倒在沙发上。

---次日

总裁办公室飘着蓝山咖啡的焦苦味。

万落星把文件摔在桌上。

万落星这就是你做的会议纪要？

乐阳看着被红笔圈出的落星学长字样。

玩完！那是他昨夜恍惚间写串行的笔误。

中央空调的冷风掀起纸页，露出底下压着的心理咨询预约单。

乐阳万总想要什么样的记录？

乐阳突然抬头。

乐阳像监控录像那样事无巨细？

听完乐阳的话，万落星的钢笔尖因为怒火在实木桌面划出凹痕。

这个总是低眉顺眼的人，此刻眼里燃着他从未见过的冷火。

二十八楼的风声灌满寂静。

---

乐阳主动推开安全通道门时，万落星正在撕碎一包未开封的砂糖。

这是他们曾经共用实验室时的习惯，每当实验失败，学长总会把方糖叠成金字塔。

乐阳谈谈条件吧。

乐阳把别墅钥匙放在生锈的消防栓上。

乐阳我住过去，但你要做三件事。

万落星突然掐灭烟头，火星溅在他手背。

万落星说说看。

乐阳第一，把28楼监控撤了。

乐阳点开手机相册，昨夜截图里有个隐蔽的红点正在书架闪烁。

乐阳第二，恢复技术部那主管的职位，你明知泄密的人不是他。

万落星……你真是蠢。

万落星忍痛说下那违背内心的话，但还是按照乐阳的要求继续话题。

万落星第三？

万落星的声音像绷紧的琴弦。

乐阳深吸一口气，独属于解剖楼的化药味突然漫上鼻腔

乐阳告诉我，三年前为什么把情书贴在公告栏？

---

不锈钢扶手上的水珠坠落在两人之间。

雨来得猝不及防，乐阳看着雨水在落地窗上蜿蜒成河。

明明前天才下过。

万落星的白衬衫湿透贴在背上，十七岁那道阑尾炎手术疤若隐若现。

万落星那天你约我解剖室见面。

万落星突然扯开领带，

万落星我提前两小时去布置，却在更衣室听见你和别人打赌。

万落星赌我什么时候会接受告白…

乐阳手中的咖啡杯猛地倾斜。

记忆如泡在福尔马林里的神经突触突然复苏……

那是大三的愚人节，他被室友怂恿玩真心话大冒险。

他的那句"正在追落星学长"不过是句戏言。

乐阳所以你在报复？

乐阳的声音发颤。

万落星我在等你拆穿那个谎言！

万落星突然砸了水晶镇纸。

万落星可是第二天你就办了休学，像只被踩到尾巴的流浪猫！

玻璃碎片飞溅到乐阳脚边，其中一片映出两人扭曲的倒影。

他弯腰拾碎片时轻声说：

乐阳…因为我真的写了183封情书。

记忆被拉回，入目的是眼前普通的便利店，万落星跟他说今天有要事要办，所以并不在公司。

洛阳（万落星）周末去别墅给盆栽换土，作为交换，我会在公司停用所有监控。

洛阳（万落星）我书房有你的照片。

洛阳（万落星）就夹在那本《神经解剖学》里。

便利店微波炉的绿光里，乐阳盯着加热中的饭团。

与其说震惊，不如说是不解？

手机适时震动，万落星再次发来信息，是一张照片。

内容是他昨夜蜷在办公室沙发睡觉，身上还盖着件灰西装。

配文是【你流口水弄脏了我的阿玛尼】。

乐阳………

当乐阳抱着猫粮站在别墅门前时，已经是晚上。

乐阳深吸一口气，踏步进门。

万落星正在厨房煎牛排，围裙绳结松垮地系在腰间。

乐阳只是暂住。

乐阳把行李箱卡在玄关。

万落星知道。

万落星翻动牛排，

万落星所以没叫佣人换主卧床单。

乐阳你知道我不在意这些。

万落星转身时露出后背，十七岁那道疤下方添了串新纹身，LY两个字母缠绕着樱花枝。

乐阳…？

乐阳突然夺过锅铲：

乐阳纹身会感染你不知道？

万落星你当年就是这么唠叨。

万落星握住他手腕。

万落星所以现在能帮我涂药膏了吗？

站在远处看戏的小星突然跳上料理台打翻胡椒粉，在夕阳里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

小星(◔◡◔)诶嘿

两个成年男子同时伸手护住猫，指尖在金色尘埃中相触。

暴雨不知何时停了，28楼办公室的监控显示器集体黑屏，只有总裁电脑屏幕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