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目光太过炽热，让黎明无法继续假装没注意到。他微微抬头，正对上沈愉专注的视线。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少年脸上，勾勒出他精致的轮廓——白皙的皮肤上泛着健康的红晕，黑色碎发随意地搭在额前，一双标准的欧式双眼皮下，是盛满笑意的明亮眼眸。
"有事？"黎明冷淡地开口，声音里带着惯常的疏离。
沈愉不仅没有被他的冷漠击退，反而绽开一个更大的笑容："没有，就是觉得你很好看啊，单纯想多看看。"他的声音清脆悦耳，像夏日里叮咚作响的风铃。
黎明蹙眉移开视线，却听见对方又补了一句："皱眉也好看！"
"......"
教室里洋溢着开学的轻松氛围。没有正式讲课的第一天，时间在同学们的说说笑笑中飞快流逝。六点的放学铃声响起时，落日余晖为整个校园镀上一层金色。
校门口，陆文浩一把揽住沈愉的肩膀："晚上咱们班有个开学趴，必须来啊！"他转头看向独自走在前面的黎明，"明明，你也..."
"他不去。"陆文浩自问自答地摇头，"这家伙宁愿多做十套卷子。"
沈愉的目光追随着黎明挺拔的背影。夕阳将他的白衬衫映得半透明，隐约可见少年匀称的身形。不知为何，那道身影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孤独。
"他一直是这样的吗？"沈愉轻声问道。
"从初中认识他起就这样。"陆文浩耸耸肩，"不过今天居然收了你给的糖，已经是重大突破了。"
夜幕降临，黎家大宅的书房里，黎明机械地咀嚼着晚餐，耳边是养母一如既往的安排："练琴一小时，吉他一小时，九点有格林教授的网课，之后做竞赛题..."
"嗯。"他简短地回应，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这样的日程已经持续了十二年，从他被领养的那天起，从未改变过。
凌晨十二点半，黎明擦着湿发从浴室出来。手机屏幕亮起，显示有一条好友申请：【黎明！我是沈愉！通过通过！】
他面无表情地点了忽略，转而给陆文浩发了个问号。对方秒回：【救命！他缠着我要你微信，我喝酒输惨了！那小子说非要加你不可，你就当救兄弟一命！】
第二条申请很快又来了：【黎明同学！我是你同桌！通过一下嘛~】配着一个可怜兮兮的表情包。
当第三条写着【重要通知！请通过！】的申请弹出时，黎明终于不情愿地按下了通过键。
【啊啊啊终于通过了！】沈愉的消息立刻蹦了出来，后面跟着一连串欢快的表情。
【有事？】黎明回复得冷淡。
【有！】对方秒回，【明天要交的数学作业第三题，答案是不是根号三？】
黎明盯着屏幕看了两秒，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开玩笑的啦~】沈愉紧接着发来，【其实是想跟你说...】
对话框显示"对方正在输入"持续了很久，最后只发来一句：【晚安同桌OvO】
黎明放下手机，走到窗前。夜空中繁星点点，他突然想起沈愉白天放在他桌上的那颗糖——橙黄色的糖纸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就像此刻天上的星星。
他转身回到书桌前，从书包里摸出那颗被遗忘的糖果。犹豫片刻，他轻轻剥开糖纸，将橙子味的硬糖含入口中。甜味在舌尖蔓延开来，与记忆中血腥的甜腻截然不同。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黎明以为又是沈愉，拿起来却发现是陆文浩的消息：【那小子没骚扰你吧？话说他为什么非要加你啊？】
黎明看着对话框，眼前浮现出沈愉阳光下灿烂的笑脸。他缓缓打字：【不知道】。停顿片刻，又补充道：【可能是觉得我好看。】
发完这条消息，他自己都愣了一下。窗外的月光静静地洒进来，黎明第一次注意到，今晚的月色，似乎比往常要温柔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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