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二十

忘情族族长的使命便是守护无情谭，所以忘情族的族长自然也需要无情谭来挑选。

对外界，忘情族的族长之位是由上一任族长在儿子中挑选最优者。实际上，每当上一任族长将要退位时，他的所有儿子都要去无情谭边坐上一晚，无情谭会对他们做出选择。

第二天，周身被无情谭气息包裹住的人，便是无情谭的下一任守护者，忘情族的下一任族长。

“我父亲这一辈，兄弟三人。但是我那个好叔叔，就是为了一个族长之位，把我们其余两家全都……”说到这里，无衍有些控制不住情绪，他缓了一下说，“我父母本就没有想过要去争什么，对他更是毫无防备。就因为如此，他轻而易举的就得手了。”

他们兄弟三人在无情谭边进行选择的那天晚上。现任族长等前任族长以无情谭之灵气凝成法阵并离开之后，拿出了藏在袖子里的刀。

无衍父母以制药为生基，本不会习武，所制药水在族内极具盛名，而老二灵力消散大半。二者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在他得手后，无情谭便就别无选择。而当他成为族长后，上一任族长身上的气息便会消散。根本无法奈他如何。他就这样坐上了族长之位。

“他当上族长之后，对外宣称我父亲和二叔为争夺族长之位与他大打出手。这是他迫不得已而为之。”

“他还挺爱惜名声。”辰溪笑了一下说。

“他既然那么在意名声，那他为什么还要把你们这一支全部流放了？”乌沐安说。

“因为我和弟……我和我哥哥看见了。”那少年说。

无言和无衍两个人都是耐不住的性子。

当时听说当天晚上父亲要去参加族长的选拔仪式，无言便想拉着无衍去看看。

“走吧～弟弟～走吧～咱俩去看看。听说那个阵法完全打开之后特别漂亮。咱俩一起去看看？”无言搂着无衍的肩膀说。

“嗯……”无衍把手里的书放下说，“那你想好怎么去了吗？”

“嘶……”无言被问住了。

“暂时还没有。”无言说着，转过身从包里翻出来一堆他调配的药水，“失忆、散情、昏迷、错乱……”

无言完全继承了父母制药的能力。从小就喜欢泡在药堆里面，后来遇上事情第一个想到的也是用药。

无衍看了一眼在包里翻翻找找的哥哥，伸手搂住对方的脖子，迫使对方从药水堆里面把头抬起来看着他。

无衍悄悄趴在无言的耳朵边说了几句。无言眼睛一亮说，“好主意！”

趁着其他人都在忙碌的时候，他们两个人沿着一条小路悄悄咪咪的摸到了无情谭边。

“合着你老早就想来看了是吧？”无言躲在角落里眼花缭乱的看着周围穿着繁复，来来往往的人说。

“这当然要来看看的啊。”无衍说，“我还没见过呢。”

仪式启，无情谭中央的枯木开始回春，绽放出无数的花朵。

“好漂亮啊……”无言说。

“咱俩走近一点看看。”无衍拉着他又往前移动了一下。

“父亲穿的真好看。”

“对啊，这衣服好好看。”

“诶，你说，要是父亲当上族长了，咱们到时候也可以穿成这样吗？”无言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衣摆，“这里全部是花纹。”

“那个花纹我知道，一会儿阵法打开后，如果不是被无情谭选择的人会受伤，所以那个花纹是爷爷给他们点的护身符。”

“那也太好看了吧，我也想穿一下。”

“别了吧，你要是想穿那个，父亲就要当族长了。父亲和你一样，天天不是在屋里调药水，就是在地里种药材。他要是真当上族长了，以后一天到晚像爷爷那样坐在书房里，不得憋死他啊。”无衍想了想摇摇头说，“那日子可太憋屈了。还是一天到晚四处挖药好玩。”

“那倒也是。”无言说。

两个小孩子蹲在角落里东拉西扯的，也忘了注意周围的人。

等一束亮光闪过他们的眼睛的时候，他们才发现大阵已经打开了。

“好漂亮啊……”无言说。

“父亲还是当一下族长吧，我也想和你坐在这个漂亮的阵法里面看看……”无衍笑着跟无言说。

在阵法打开前，所有人都已经离开了。等前任族长打开阵法后，他也离开了。

“咱俩是不是该走了？”无衍说。

“你不想看看无情谭是怎么选择的吗？”无言问他。

“……想。”

两个孩子对视一眼，手拉手又坐回了角落里，目不转睛的盯着无情谭周围的三个人。

“我们两个本来只是想看看无情谭是如何选择继承人的，却没想到看到了让我这辈子都忘不掉的画面。”无衍说。

上一任族长离开后，整个无情谭半天没有动静，两个小家伙等等昏昏欲睡，无言眼睛都快要闭上的时候，无衍突然猛地把他推醒。

“哥哥你快看！”

他一睁眼，便看到现任族长手里拿着一把匕首，一到插入了他们父亲的腹部。他们父亲便就这样倒在了血泊里。

两个人没忍住声音，叫了出来。现任族长听见声音转头看过来，无言站起来拉着弟弟转身就跑。

他刚准备追过来，被二叔一把抓住了袖子。

“你把我忘了？”他问。

他转过头 ，二叔用灵力化出一把小刀，两个人在谭边打了起来。

但是由于他灵力损失太多，没过几招就被一刀夺了姓名。

眼看那人追了上来，无衍说，“往无情谭跑！”

无言拉着他，两个人往无情谭狂奔。

母亲说过，“无情谭会保佑每一个爱它的忘情族的子民，所以我们都要爱我们的无情谭。”

“可是它叫无情谭诶，”无言说，“无情，无情，它真的会保护我们吗？”

“那你还叫无言呢，”父亲捏了一下他的鼻子说，“我看你的话也不少啊。”

“就是就是，你的话也不少啊。”无衍接了一句。

两个人冲到了无情谭边，就在那人要抓住他们的时候，无言心一横，拉着无言跳到了水中。

之前天天陪着父母采药配药，他们的水性早就培养的极好。只要入了水，一时半会那人抓不住他们。

可是他们刚刚跳入水中，那人就抓住了无衍的衣服，把他拉了起来。

“哥哥……”

“阿衍！”

无言从水里出来，拉住无衍的衣服。可是孩子终究比不过大人的力气。

那人掐着无衍的脖子，准备直接将其置于死地。

可是下一秒，一股无形的力量震开了他的手。无衍落在地上，被无言接住。

那人又拿起手里的匕首刺向两人，无言翻身把无衍护在身下，却发现那匕首在挨着他的一瞬间再次被震开。这一次，连人带匕首都被震了出去。

两个小孩子趁着那人没缓过来，从阵法里逃了出去。

“他没有再追我们，而是作为唯一的一个存活着，被无情谭选择了。”那少年眼底闪过一丝恨意，说，“爷爷去接他出来的，却发现了这种事情。”

“那就这样让他当上了？”乌沐安问，她小时候因为家里有生意上的往来，所以常和无衍他俩一起玩。后来忘情族族长家族出事的事情她也略有耳闻，但是因为当时年纪太小，父母都没和她多说。在她的记忆里，自从忘情族这一任族长上位后，她们家就没有再和无衍家往来了。

“他身上有无情谭的气息，是被选择的族长。而爷爷常年用自身灵力维护无情谭，如今那一部分来自无情谭的灵力被收回，他打不过三叔。”

这件事情被迫压了下去。成为了忘情族史上，知情人避而不谈的一段记忆。

“后来他又私下派人来尝试杀了我们。但是最终没有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