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程鸢看了一圈屋子,“日生呢?”
之前听颜晓文说日生的腿伤的厉害,今天过来见日生不在,以为他出门了,还想着原来他的腿已经好了。但是聊了那么久也没见到人。
“日生他……”程溪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那小子不会……?”程鸢皱了皱眉道。
虽然她也觉得腿上的伤口不至于那么严重,但是如今至亲已经离开了三人。死亡好像也不再那么难以接受。
“没有没有。”程溪一眼便看出程鸢在想些什么。
“那他人呢?”程鸢问道。
“他……”程溪的神色暗了暗,“他失踪了。”
“失踪了?”程鸢看着程溪的表情,也没再多问。
肯定不是失踪那么简单。
“那我今天……”
“你今天跟我一起走,去我那里,让李温珩给你补课。”程鸢道。
“好。”程溪点点头,笑了起来。
又可以和家人在一起了。
离开前,程溪回头看了一眼这间屋子。
如果不去想自己如今的处境的话,其实这几天和日生在一起的日子非常的开心。
希望日生回来的时候可以找得到自己吧。
程鸢带着程溪回了城外家里。
这是一个小小的院子,藏在树林深处,但是却离城门不远 。
“这里是?”程溪问道。
“我们的新家。”程鸢说。
“我们的……新家……”程溪重复了一遍。
“对,”程鸢说着推开了门,“我们的。”
一进屋,程溪便看见屋子中央的桌子旁坐着的李温珩。
“你俩回来了?”李温珩冲他招招手。
“带回来了带回来了。”程鸢说着在桌子的另一边坐下。
“先吃饭吧。”
“好。”程溪点点头,坐了下来。
程鸢回城这天,刚到城门口就遇上了李温珩。
“你怎么在这里?”程鸢问道。
“别回家。”李温珩说完,就匆匆带她上了马车。
他没有带程鸢回城,而是直接往和城门相反的方向走去。
路上,李温珩把程家的事情和程鸢交代了一番。
程鸢听后便让身边的人都离开了,一个人和李温珩一起来了这间屋子。
才听见李温珩和她说的这些事情,程鸢也是难以置信的。
当天晚上,她在自己屋子里怎么也睡不着觉,想第二天就回去看看。
第二天一早,她还没来得及动身,颜晓文就找上了门来。
“伯父伯母,阿琰哥都在陈府。”颜晓文说,“程溪……”
她摇了摇头。
程鸢没再多问其它的事情,她和颜晓文道了谢,求她在陈府里多照顾一下父母。
后来,在颜晓文的帮助下,她进府里见了一面程渡和姜熙。
谁知道,那一面便是永别。
没两天,颜晓文就托人带来了程渡和姜熙的死讯。
哥哥死的那一天,她就有猜到会有这么一日。
但是真正得到消息的时候,她靠在李温珩身上哭了一下午。
她求颜晓文把父母的尸身带了出来,和哥哥埋在了一起。
那几天她忙着整理家里剩下的东西和可以信赖的人脉。等一切解决的差不多的时候,她便去了程溪的那间小屋里。
“你……”程溪本想问为什么不早早的让他一起帮忙,但是下一秒他就意识到,比起经常跟在程琰身后问东问西的程鸢,自己根本没怎么管过家里的事务,他来了也是徒增负担。
程鸢看出程溪的想法,笑道,“这不是来让你提现价值了吗?”
不论这次冬考自己考成什么样子,她都不打算去参加前几名的大考。
她要把父亲和母亲留下来的东西重新拿起来。
虽然每年有春夏秋冬四考,但是每年的正月十五左右会有一次终考。
前一年四考里面的前几都会被统一聚在一起,再考一次。
程溪是春考,如果名次优秀,那么考上之后有一年时间可以准备最后的大考。
“你这一阵子就好好跟着温珩学吧,至少春考的时候不能被筛下去。”程鸢说。
程溪点点头,“知道了。”
比起在官场里面摸爬滚打,商界好像对于女性的轻视更淡一些。
更何况程鸢在经商这方面虽说比不上程琰,但是也是大有天赋在的。
把程溪带回来之后,第二天程鸢便出发去了别处。
从到了程鸢这里,程溪每天就跟在李温珩身边读书写文章。
平日里就算程鸢回来了,他俩也是连吃饭都不一定能和对方碰上。
程溪就这样一只闷头苦读到了春考这一天。
而另一位被申源带回去之后,在床上昏迷了三天才睁开眼。
“哟,”申源端着药进来,正好看见他对着天花板发呆,“这是醒了?”
他转过头,张口说话的时候声音还哑的不像样子,“我睡了几天了?”
“你那是睡啊?”申源道,“你这纯纯是昏过去了。”
他慢慢坐起身,接过了申源手里的药一口气喝了下去。
“诶,对了,”申源接过空碗,坐在他身边挑了挑眉道,“我现在应该叫你什么?滴星?还是日生?”
“随你怎么叫吧。”滴星擦了擦嘴,准备下床。
“让你动了吗?”申源把他按回去,“你这腿再晚两天就直接废了知道吗?”
滴星没说话。
说实话,比起他的腿现在怎么样,他更担心程溪如果发现自己不见了之后会怎么样。
“你知道无渊他因为忘情族那一堆破事,现在多忙吗?还要我叫他来给你配药。”说起无渊,申源的脸上布满了担忧。
“渊哥他……”滴星问道。
“不知道,”申源突然有点不耐烦的说,“问他他也什么都不说,一个人硬生生的扛着……”
滴星没再接话,而是问道,“你怎么给我带回来的?”
“我正好从你那里路过,现在看看你和程溪怎么样了,谁知道一进屋就见你一个人躺在床上没动静。”申源道,“我当时情急之下就直接给你背走了。”
当时他还在想这个时间滴星怎么会一个人睡在床上。走近一看才发现滴星整个人脸色煞白。
他当时就掀开被子看了看滴星腿上的伤口——已经彻底恶化了。
他背起滴星就准备离开,动作间听见滴星哼哼唧唧的念叨着程溪的名字,他想了想还是给程溪留了个纸条。
但是他还没有来得及把留纸条的事情告诉滴星,就被人叫走了。
申源在各界都有酒楼,也是个大忙人。
申源走后,滴星一个人躺在床上回忆了一下自己失去意识之前的事情,那会儿自己已经不怎么清醒了,所有的记忆都是模模糊糊的。
算了,滴星揉了揉脑袋,也不知道申源这是给自己带到哪一族的地界了。
他伸手试着使用了一下灵力,发现还是没有任何作用。
天阳给的药劲还真是够大的,现在他还是不能怎么使用灵力。
滴星在申源这里呆了好一阵子才把伤养好。
刚养好他就急着离开去人界寻程溪。
这里是药界,申源拜师的地方。
这块地方小且偏僻,滴星也不清楚它和人界的时间是怎么换算的。
希望人界没有过太长时间吧。
如今忘情族那边矛盾激化,申源每天两头跑也累的半死,恨不得靠药来维持灵力。滴星也没法再让他用灵力再帮自己找人了。
和申源简单的告了别,滴星便一个人离开了。
人界也不是那么大,喝了一阵子药,滴星发现自己能使用些微灵力了。大不了自己慢慢找吧。
而程溪这里,已经是三年后了。
“多谢李大人愿意把自己家神医带来为我儿子看病,此恩永生难忘。李大人慢走。”一个官员站在自己家门口满脸堆笑的对着李温珩说。
李温珩点点头,转身带着“神医”离开了。
“怎么样?”马车上“神医”拿下来面具道,“我就说我一来他肯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