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太监皱着眉看了一眼陈勇,没有跟他多说什么,反而对着程溪道,“皇上他还想喝那银耳羹,让大人您再多配几包给膳房送去。。”
“好,”程溪点点头,“我一会儿配完就让日生送去。”
“麻烦了。”那小太监朝程溪又拜了一拜,瞟了一眼日生嘴角的伤口后便离开了。
那小太监自小便被送到皇上身边养着逗乐。如今长大了更是手脚麻利,做事周到,深得皇上心意。
如今对着程溪如此毕恭毕敬……
陈勇心里一沉,脸色刷的白了一下。
程溪看在眼里,没有再多说什么,“陈大人还是早些回去吧。”
说罢,他喊人来把药炉子抬走,带着日生离开了。
程溪带着日生刚走进自己在这里的屋子,便把日生按在了床上坐着。
“别动 。”程溪说着转身把药盒拿了过来。
他捏着日生的下巴,让他抬起脸来。
“他打你,你怎么就这么受着,连躲都不知道躲一下?”程溪皱着眉轻声道。
“没事的。”日生摇摇头,眼圈却红了。
程溪看了是更加心疼。
他凑上去轻轻吻了吻日生嘴角处的伤口。
日生微微闭了闭眼,伸手抱着程溪的腰,在他的怀里蹭了蹭。
“也没有多疼,而且我挨他一拳,让他在皇上那里得个坏名声岂不是更好?”日生的脸埋在程溪胸口,说气话来声音闷闷的。
程溪自然知道日生说的道理,但是站在院墙后面真正看见日生挨了一拳的时候,还是感觉到了一瞬间的后悔。
他伸手勾着日生的下巴,让他抬起脸来对着自己。另一只手扣了一点放在床头柜上的药膏,轻轻涂在了日生的伤口上。
“陈勇好像还不知道他们在刺客身上找到了陈家的令牌。” 日生想起陈勇今天得意的模样说道。
“不只是陈勇,”程溪说,“太子好像也不知道。”
“皇帝这是有意识的开始防着他了。”
“如今看来是这样的。”程溪想了想道,“不过这九皇子的手段也不一般,居然能把消息挡的严严实实的。”
太子在宫中各个地方都应该有自己的眼线,如今却没有接到这么重要的消息。
“……哥哥,”日生道,“万一他知道呢?”
“也不排除这个可能,如果他知道,并且还能和陈勇走的那么近,那就有点难办了。”程溪想了想说,“不过这个就不是咱们两个操心的了,如今最重要的事情是给你讨个公道。”
“给我讨个公道?”日生歪了歪脑袋。
“对啊。”程溪伸手捏了捏日生漂亮的脸蛋,“等哥哥一会儿去见皇上的时候,肯定要给你讨个公道。他得为打你这一拳付点责任不是?”
程溪带着日生,拿着几包配好的药材一起去了皇帝那里。
刚进门,就看见太子站在皇帝身边。
程溪和日生行完礼后 程溪从日生手里接过东西,便让日生出去等着了。
日生出去后,程溪把手里的东西交给了那个小太监。低着头对皇帝道,“这几味药材加入后确实会好吃不少,但是都是些寒凉的药物,皇上还是要注意些。”
皇帝点点头,问道,“听说你的人今天在院子里被打了?”
程溪抬起头,正好和太子对上视线。
见太子面色不善的看着自己,程溪转过视线,对着皇帝说道,“陈大人与我们二人曾经也是同窗,当年玩闹时失了礼数,好在陈大人不计较。日生今日在原来熬药,还是陈大人主动来与他打了招呼,就是不知怎么惹恼了陈大人……”
程溪说着,声音慢慢低了下去,看起来来倒是有不少委屈。
陈勇的父亲他倒是有些印象,其父亲在军营里面便立了大工,而他当年新官上任,便把那一片的奸商小人全部查了一遍。有手段,也有谋略。而这种人,他虽然欣赏,但是时间久了更是会提防。
如今他这儿子不仅攀上了太子的高枝,更是如此脾性。
皇帝皱了皱眉,“此事,朕自会有个交代给你 。”
他本无意关心这些琐事,但是那小太监跟他回来后跟他说的话让他不得不在意一下。
那陈家如今本就是被怀疑的对象,太子又与他走的极近。今天甚至专门把他带来给自己请安……
他提起这件事,也是想多点一下太子。
程溪自然知道他的意思,也没再多言,谢恩后便离开了。
晚上,皇上身边的小太监给他俩送来了一套漂亮的玉佩。
“这是?” 程溪接过来后问道。
“这是今天那个陈大人托人给皇上送东西的时候带来的,说是这对儿玉佩是给大人的赔礼。”那小太监道。
“这……”程溪露出一副受宠若惊的神态,“这恐怕不太合适 。在下……”
“哎呦,”那小太监道,“有什么不合适的,本就是他有错在先,大人受着就是。”
程溪听后点了点头,收了下来,伸手给这小太监塞了个漂亮的珠子,“麻烦大人跑一趟了。”
“哪里哪里。”那小太监高兴的收下了珠子,弯了弯腰道,“如今皇上对程大人可是喜欢的紧呢,这是咱家的荣幸。”
说罢,那小太监便离开了。
这小太监自小在皇帝身边长大,记有眼力见,他对自己的态度基本上就是皇帝对自己的态度。
“看来今天下午那一番示弱效果不错啊。”程溪拿着盒子走到了屋里。
日生正坐在桌子边上摆弄药盒。
“好看吗?”程溪把那玉佩举起来道。
“好看。”日生点点头。
这玉佩确实是好东西。从材质道做工皆为上品。
但是一想到是何人所赠,两个人便从心里生气一股子厌恶。
“等这一阵子的破事结束后,哥哥带你去挑一对儿更漂亮的。”程溪说。
“好。”日生说着,把程溪拉到椅子上坐下。
如今程溪脸上的疤痕已经快要痊愈了,只需给一阵子再上药就好。
日生俯下身,扣了一点药膏细细的抹在程溪的脸上 。
他之前有问过程溪,但是他怎么也不愿意告诉自己。于是他便去偷偷找了李温珩,死缠烂打的问明白了程溪脸上疤痕的由来。
“拿刀割的,快好的时候再重新扣烂,再加上刺激性的药物……”
李温珩说的每一个字都扎在日生心上。
这得要多疼啊……
“其实也算是一种释放的方式吧。”李温珩说,“当时一时间那么多事情,他对自己的怨气其实也很大……”
李温珩后面说的日生已经听不下去了。
“怎么了?”程溪发现日生摸着自己的脸走神,捏住了他的手问道。
“没事。”日生哑着嗓子说。
程溪看着日生嘴里说着没事,却通红的眼眶。轻轻捏了捏日生的手腕 ,说道,“早就没事了,不疼的。”
日生没说话,两行眼泪滑了下来。
程溪突然有点慌了。
他伸手擦掉了日生的眼泪,有点语无伦次的说,“不疼了,真的不疼了,而且那会儿其实也没怎么感觉到疼的……”
从小他就见不得漂亮的人哭,尤其是日生。
日生吻了吻他的手心,把脸贴了上去。
原本秋猎的计划并没有因为一个刺客而改变多少。
程溪正坐在皇帝身边为他诊脉,九皇子便匆匆走了进来。
自从那日在刺客身上搜出来陈家的令牌之后,九皇子便失去了踪迹。
今日他匆匆赶了过来,见到程溪倒是顿了一下。
程溪把东西收好,和九皇子问了好之后便非常有眼力见的离开了。
九皇子把查到的东西一一和皇帝禀报了。
皇帝听后点点头,心里也有了判决。
“对了,父皇。”九皇子道,“还有一个事情。”
“说。”皇帝伸手翻看着九皇子递给他的东西。
“我们在查陈家的时候发现了这个东西。”九皇子说着,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了皇帝——一本陈家的账簿。
皇帝接过去翻看了两页,脸上一瞬间沉了下来,“在哪里找到的?”
“陈勇正妻的房里。”九皇子道。